清宝:“……”
“你说不说!”
林昭行赶紧把清宝要揪到他耳朵上的手扯下来,低声在清宝耳边耳语了几句。
清宝的眼睛渐渐瞪大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林昭行摸摸清宝的头。
然后他直起身来,拍了拍手,扬声道:“麻烦诸位过来一下,我有出去的办法。”
一炷香的工夫后。
“你是说……”
廖俊瞪大了眼睛,“找一个假的水獭来交差?”
林昭行的神色平淡冷静:“不错。”
殷三娘双眉紧皱,眼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人们都说林昭行乃是京城第一神捕,原来第一神捕就是这样才草菅人命的么?你这分明就是让无辜之人去顶罪做替死鬼!”
“虽然我身为察秋司掌司使,但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关于水獭的任何线索,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林昭行淡淡道,“这种时候,我只能权衡利弊。”
“上面那个男人只是要一个‘水獭’而已,至于谁是真正的水獭,他自己也不知道。”
林昭行道,“按照我的办法,我们选一个人来作水獭交给他,这样只会死一个人;而如果按照殷三娘这种不愿让任何一个好人受诬陷的思路的话,十二个时辰一到,我们六个可都要死。”
殷三娘咬了咬牙,似乎还想说什么,廖俊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低低地咳嗽一声后,廖俊低声道:“那么林大人打算将谁作为水獭的人选?”
林昭行简短地吐出一个字:“我。”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连刚刚义愤填膺的殷三娘都愣住了。
“诸位不必这样惊讶。”
林昭行低声道,他一直控制着声音的大小,避免上方的男人听到他的话,“如果自己没有献身的觉悟,那么就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献身,如果我不是做好了自己出去的准备的话,也不会提出这个办法来。”
一片寂静,片刻后,殷三娘低声道:“我去吧。”
廖俊惊讶地看着她:“三娘……”
“没有让林大人背这个黑锅的道理。”
殷三娘轻声道,“说到底,这是我们冶铁所出了内奸,我们身为掌机官未能及时将其揪出,本身就已有渎职之罪。”
“况且上面那个男人已经知道水獭就在我们三个掌机官之中,林大人并非我冶铁所中人,出去的话恐怕糊弄不过。”
殷三娘话音落下,廖俊沉吟片刻,道:“那也轮不到你去。”
殷三娘抬头看着他。
“我已是废人一个,拖着这条腿苟活在世间,也并没有太大意义。”
廖俊静静道,“如果能救大家一命,那么廖某这一生也算结束得有价值了。”
一片沉寂,片刻后,耿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竟然笑了出来。
“殷大人和廖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弄得就我一个人里外不是人似的。”
耿勋笑笑,“但我是不会去的,水獭又不是我,谁爱顶这个包顶这个包。”
“二位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焉知是不是真敢出去呢?”
耿勋挑眉道,“你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是水獭……我看廖俊你就是个平日里不声不响事实上心思比谁都多的狠角色,看着就挺像水獭的,怎么,不舍得殷美人去死,甘愿豁出去了?”
“你少血口喷人,要我看,你耿勋心术不正,水獭最有可能的人选便是你!”
廖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殷三娘先霍地站了起来。
眼看众人就要吵作一团,林昭行打了个响指,扬声道:“都先安静!”
属于察秋司掌司使的气场猛地爆发了出来,众人一时间竟然真的同时安静了下来。
“不必争了,就我去。”
林昭行低声道。
“你们放心,我并没有做牺牲的打算。实不相瞒,现在上方的这个男人隶属于一个江湖上历史悠久的犯罪组织,就唤作‘盗门’,而这个男人正是盗门的四个首领之一,代号为白虎。”
“诸位中的任何一个以水獭的身份落到此人手中,都必死无疑,但是我不一样。”
“我身为察秋司掌司使,这么多年来和无数穷凶极恶之徒打过交道,自有数次死里逃生后获得的经验,我们六个中,只有我有可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至于我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水獭身份,就不是诸位需要操心的了,我自有办法,还请诸位相信我。”
林昭行道,“清宝你带着大家先逃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我从白虎手中逃出来,就去找你们会和。”
这一番话说下来,众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