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低头笑了一下,“臭丫头,看把你能的。”
陆笙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按说名单这事儿肯定和南歌有关。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队里明明可以直接加南歌的名额,却偏偏把我的去掉。”
“原因很简单——南歌不让。”
陆笙有点不可思议,“南歌说不让就不让吗?领导怎么会那么听话……”
南风轻轻靠了一下布艺沙发的靠背。有些话,他不对她说,就没人告诉她了。他说道,“陆笙,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能力越强,话语权越大。所谓的公平,只是给弱者的一点福利,很多时候,连这点基本的福利也未必有。南歌只需要告诉队领导们,她可以打城运会,但前提是,只要陆笙参加的项目,她都不会参加。你想,如果你是领导,你会怎样选择?”
陆笙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他,“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认同。我依然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目光澄净又倔强,南风安静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树青体校的静谧时光。他说,“好,如果你不认同这个世界,那你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它。”
陆笙心头一震,特别严肃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陆笙和他闹了这么久的别扭,现在终于心平气和地与他讲着自己的生活。南风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算怎样,他应该高兴的,但是当他发觉陆笙现在在省队过得很好、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时,莫名的,他心头突然涌起淡淡的伤感。
丫头真的长大了啊。
他想,会不会有一天,她渐渐地离他远去了呢?他还在原地逡巡,她已经展翅飞向远方。
他就又变成了一个人,孤独的,清冷的,浮萍般漂泊的,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像荆棘一样刺进他的心窝。南风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心口,感觉那里很疼。
陆笙有点奇怪,“南教练你怎么了?”
“没事。”
南风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银红色的丝绒盒子,放到她面前,“陆笙,生日快乐。”
“谢谢南教练。”
陆笙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条碧玺手串。样式和她在故宫看到的那一条十八子手串一模一样,漂亮得让人心尖儿轻颤。她很快把手串戴在腕上,左右比划欣赏着,“好看!”
“喜欢就好,”
南风笑了笑,突然又说,“陆笙,今天起你就十七岁了。”
“唔,是啊。”
四舍五入就是二十岁了呢!
“所以你还是一个未成年。”
好吧,一句话把她打回原形,刚刚翘起的尾巴立刻缩了回来。
南风挑了一下眉,目光有些威严,“所以你还是不能早恋。”
陆笙有点不服气。你又不喜欢我,还不许我恋别人。早恋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哼哼哼,我非要早恋一下给你看看……
南风见陆笙一直不说话,他突然想起徐知遥手上那条又俗又难看的手链,顿时心脏沉了沉,轻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