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两人走至巷中时,方发现晏新所指的房屋,早已是空房一座,房前的落叶在风中打着卷,扬起一地的沙尘,显然这里已经有段时日,没有人往来了。
两人宛如被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冰顺着脚尖,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晏殊楼不肯死心,再次扣手敲门,大喊着孙嬷嬷的名字,可惜,声音空荡荡地直往房内去了,都未见到有一人回应。
“你们……找孙大姐么?”
心灰意冷时,隔壁房门咿呀打开,一位中年妇女探头出来。
晏殊楼双眼豁然亮起,上前去恭敬问了一声:“是极,这位大姐,你可曾见过她。”
“她啊,”
妇人叹了一声,“约莫一个月前,便走了,也不知何故,走得极其突然,许多东西都未能搬走。”
“突然走的?”
晏殊楼大惊,同杜明谦对视一眼,追问道,“那你可知她去向何处?”
妇人摇首:“不知,走得匆忙,也未同我们街坊邻居打声招呼。估摸着已经出城了。”
晏殊楼点头谢过妇人,拉着杜明谦就走了。
“初珩,你不再多问?”
“不必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孙嬷嬷全家早年皆丧,只留下了她一人,我想,凭她无亲无故的身世,应不会出城,估摸着是察觉到我的人手在找她,就搬走避避风头了。”
“嗯,我想也是如此,走得匆忙,东西未带走,搬出城也没理由。那我们现今去哪儿?”
“不知道,”
找不到人,晏殊楼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肩都塌了下来,“若想隐匿踪迹,她定会居住在偏僻之地……罢了,一会儿你同我回外祖父家,差人去查。”
“嗯?”
杜明谦只疑了一声,便顿悟了,贤妃的外家就在芳城。
“可惜我外祖母过世得早,外祖父没了外祖母陪伴,就常年驻守军营,不曾回来,家里也就只有几个下人在守着。”
晏殊楼拉着杜明谦上了马车,告知了晏新外祖父家的住址,就驾车赶了过去。
由于他是秘密到来芳城,晏殊楼不敢声张,到了外祖父家就让晏新拿他的令牌同守门护卫沟通,让其进去禀报,不多时,老管事出府,将他们迎了进去。
晏殊楼自小在宫中长大,来到外祖父家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因此同这里的人并不亲厚,但他毕竟是王爷,他要求府上的人去替他找寻孙嬷嬷,也无人敢有怨言。老管事二话不说,当即派了府上有能力的人去帮他打探消息,并好酒好菜地伺候着他,让他在府上静待佳音。
芳城十分之大,寻一个下落不明之人,完全是大海捞针,等了几日都不见有何消息后,晏殊楼闷得在房内走来走去,有时憋得难受,就会拍打墙壁出气。明明真相便在眼前,却眼睁睁地看其在眼前流失,这滋味可不好受。
杜明谦不愿晏殊楼再如此烦恼下去,这日看天气不错,阳光正好,便拉着晏殊楼上街去了。
“初珩,你的发簪已经被我戴旧了,我们去买个新的。”
“嗯。”
没精打采地应着,晏殊楼任由杜明谦半搂半拽地往一家首饰店内去。
店内首饰琳琅满目,光是男子的发簪都多得目不暇接,杜明谦开心地让店家拿了许多的簪子出来,端在手里看了又看,还放至晏殊楼的发上比了比,精挑细选了许久,方挑出几样同晏殊楼相衬的。
“初珩,你瞧瞧,喜欢哪个?”
晏殊楼掀起无神的眼皮,瞅了一眼:“你看着好看便好!”
“那便这个罢。”
拿起其中一枚玉簪,在晏新付账后,杜明谦笑着将晏殊楼的发簪取了下来,用手拢起他的碎发,将玉簪插上。把他推到了镜前,戳着他拧成苦瓜样的脸蛋道,“瞧瞧,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