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其写得十分认真,晏殊楼足足等待了半个时辰,方等到他歇息的时候。
看到晏殊楼到来,晏昭其哇地一声大叫,就丢下手中笔,扑到了晏殊楼的怀里:“皇兄皇兄,你何时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作甚,让你偷懒么!”
看着晏昭其手上的污渍,晏殊楼皱皱眉头,令宫人端来清水,给他清理了干净,“写个字都弄得一手脏,不会注意些么,我瞧瞧你写了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去检查晏昭其的功课,但晏昭其却两只小手一环,抱住了晏殊楼的大腿,不让他前进:“画……写得不好,不给看不给看!”
“画?”
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晏殊楼坏意一笑:“敢情你在这半天,不是写字,而是画画!画的什么,给皇兄瞧瞧!”
大手一捞,把他抱起,清了前路,晏殊楼就一径往书桌上去。
晏昭其哇地叫了一声,赶忙将两只小手按在晏殊楼的双眼上:“不给看,不好看!”
晏殊楼哈哈大笑,将他的手掰开来放嘴边亲了亲,目光一扫,就落在了桌上的那幅画上。
瞬间,他笑意僵硬了。
☆、第七十四章·良逝
画是普通的画。
上面画着晏昭其眼中的一家人。
有贤妃,有晏殊楼,有杜明谦,有晏昭其自己,还有他们的父皇——天子。
晏殊楼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家人的画像,孩子的画用成|人的审美来说,是毫无可欣赏之处,甚至遮住画中人所着的服饰,他压根就认不出谁是谁,便是天子也因面上无须而难以认出。
可是,晏昭其却很细心地用黑色服饰代表了天子,用紫色代表了他,而白色代表了杜明谦。
这细微的不同,表现出孩子的观察力,若非孩子对他们不上心,压根就不会去关注他们的服饰。
对着这幅用心的画,晏殊楼却沉默了。
他将晏昭其抱到了位置上,勉力一笑,指着上面的天子问道:“这是父皇么?”
“嗯!”
晏昭其甜甜地点了点头,小短手指着天子的服饰道,“父皇说他不喜欢穿金色的衣服,因此他常常偷偷地穿黑色的便服来看我。然后,”
指向了天子本该长满胡须的地方,他笑眯眯地道,“以前父皇没胡子的,多好看,现在长了胡子,可扎人了,我就没画上去,皇兄皇兄,你觉得我画的父皇好不好看。”
“好看!”
晏殊楼笑颜一展,亲了亲晏昭其的脸蛋,“你画的都好看!”
“当真?”
晏昭其高兴地蹦了起来,扯着这幅画跳了下地,就往外跑,“那我送去给父皇。”
晏殊楼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将活蹦乱跳的晏昭其捞了起来:“父皇正处理公务呢,甭打扰他,皇兄明稍后替你送去,你乖乖地在这儿做功课!”
“不好不好!”
晏昭其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好久没见父皇了,皇兄,你便让我去见见他罢,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