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家还是亲家,江家嫡长女江妙伽许给陈家长子陈又文。
只是此次抄家之祸,陈家却恨上了江家,概因为江长封投靠了三皇子,而三皇子于前天夜里逼宫被杀。三皇子府当夜便被抄了干净,三皇子党更是死的死,砍的砍,像江家这种小虾米能得个流放充军已经是皇上的大恩大德了。
陈家与江家关系太密切,完全是殃及池鱼,要说此事陈家没有参与,朝廷肯定不会相信,所以江家抄家的时候,连带着陈家也一并抄了。
本来好好的官做着,突然有一天因为姻亲的关系被抄了家,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还被判了充军流放,任凭哪家也不会高兴,甚至怨恨上那家连累自己的人家都在情理当中。
而陈家却被连累了,还是陈夫人的娘家。
就算是娘家,连累了自己也是不高兴的。
陈宇官至吏部侍郎是不容易的,吏部油水多,自来竞争激烈,这才当上吏部侍郎没两年,居然被下旨抄了家。
陈宇一家被押着从另一个牢房出来,正好碰上连累他们的江家。
若是以前,亲人见面抱成团儿,热热闹闹叙叙话,可这会儿一见面,陈家人的眼都红了,看着江家人的眼神是愤恨的,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将江家人扭打一番才好解气。
陈夫人是江妙伽的亲姑母三十多岁,生的花容月貌,姿色艳丽,可这短短一晚上的功夫,面色也憔悴了,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会儿陈夫人江氏正拿帕子抹着眼泪,埋怨道:“都怪你大哥,你做啥不好,做那些缺德事,还连累了我们,让我们怎么活呀。”
江氏埋怨的话一出口,陈家的其他人也都想起这场灾难来,他们家本来过的日子好好的,是因为江家这门姻亲才倒霉的啊。顿时陈家大房、二房的所有人都怨恨的看向江家。
江长封满是苦涩的看着妹妹,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江家其他人也没有吱声,毕竟自家理亏。
陈家被连累抄了家本就难受,见江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顿时不乐意了,二房太太更觉得委屈,大房的亲戚遭了难连累大房也就罢了,怎么连二房也连累了?
陈二太太揪着袖子哭道:“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陈家被江家连累了,这可怎么活呀。”
此番抄家陈家被判流放西北肃州,而江家却流放岭南。
岭南早些年是环境恶劣之地,可近些年却好了起来,谁承想上头那位居然将江家发配到环境好些的岭南,倒将被牵连的陈家流放到西北肃州了。
陈夫人江氏也哭诉:“大哥啊,我们可怎么活呀。”
苗氏是不个愿意吃亏的人,即使到了这样也不想吃亏,更何况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用顾忌脸面,见狱卒都不吭声也不管,便胆子大了起来,对江氏嚷嚷道:“她姑母啊,你这话说的可就让人伤心了,现在遭了难了倒嫌弃我们江家连累你们了,靠着你大哥往上爬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了。”
江长封和陈宇同朝为官,可陈宇之前的吏部侍郎还是江长封求了三皇子才得来的,现在三皇子倒了,江长封自然倒霉。
虽说陈宇自始至终没和三皇子联系过,可有江长封这个中间人,因着这个官位也有了联系,说起来陈家也并不冤枉。
江氏被苗氏倒打一耙,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旁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她这个做妹子的却早得了大哥的话了,她家老爷的官职是三皇子办的。
可到了这种地步她又怎么会承认,呜呜的哭着指责苗氏和大哥绝口不提官职的事。
苗氏看了眼自始至终沉默寡言的继女,想到这继女已经和陈家大少爷定了亲的,又想到现在被抄家了,今后日子肯定难过,若是带着这个拖油瓶,后面说不得还得搭上嫁妆。
都抄家了哪有钱给这赔钱货搭嫁妆,一转眼落在江氏身上,顿时有了主意。
“妹子,咱们两家都这样了,谁也别说谁的不是,今后天各一方估计也见不着了,左右咱们妙伽和又文已经定了亲,这妙伽就跟着你们去西北吧。”
西北的风沙最大,就江妙伽水灵灵的小脸蛋去了还不成黑炭啊,到时候看她江妙伽还得瑟不得瑟,苗氏为自己的主意一阵得意。
☆、第四章
江妙伽以一种果不其然的眼神看了苗氏一眼,看的苗氏心里咯噔一下,可转念一想,就算江妙伽不满又如何,眼瞅着要嫁人了,江家可没钱出嫁妆。况且那江沉虽说现在还没被抓,但是也是早晚的事,也许江沉犯的事比她家老爷还大,到时候连累他们就不好了。好在江妙伽并未哭着喊着求着不跟陈家走,这让苗氏松了一口气。
江妙伽眼瞅着苗氏眼中闪烁,心里冷哼一声,自然明白她心里想的龌龊,恐怕还巴不得她大哥犯个更厉害的罪名,被弄死呢。可惜苗氏傻,看不明白,而她的亲爹也被抄家吓昏了头。她大哥既然没被抓,又怎么可能事后再被定罪呢?
陈家后来的翻脸无情,江妙伽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是江家连累了陈家,所以她倒宁愿跟着陈家也不愿再和苗氏等人有任何瓜葛。
现在机会来了,江妙伽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何况,她就算再一次哭着喊着求着估计苗氏和她爹也不会心软,甚至苗氏会因为她的苦求而变本加厉。
毕竟,流放之家做了军户日子可不好过,多个闺女到时候出嫁是要搭上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