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身子歪歪斜斜地往门里跨,被长线绊了个四仰八叉,惊醒了大?刀疤。
大?刀疤一看来人了,忙挣扎着挪身,胖子顿觉身侧一空,去抓他,结果?被大?刀疤甩开?,他劲儿使?大?了,一踉跄坐在了长发滚圆的肚子上,把屁都压出来了,长发连连哀嚎,胖子把大?刀疤捞起来,抬腿踹一脚长发,“瞎不瞎!”
三人刚要?骂咧地开?吵。
远处传来一声惊惶的骇叫,经空旷的场地一回旋,无数尖声起伏连绵,大?珠小珠弹玉盘。
奔跑的碎步声从地下敲到?地上。
12勇士四面八方齐聚在2层,瞪着前方呆若木鸡。
他们面前——
无数隧道式烘干机的缝隙里,都填满了10加仑的液体|炸|药!
长发酒醒了,死命揉眼,声儿都蔫了,“Whatthefuck……”
同一时间。
阿儿玛的414室。
程爱粼盘腿靠坐在阳台中,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县署。
黑色的地毯上种?满了烈焰扶桑,她窝在懒人椅中看着电脑和手机,终于知道洛里口中的葛兰为何该死。
今年2月12日,吉隆坡白沙罗富商的一对5岁双胞胎姐妹在上学途中被悍匪绑架。
中午,一个冰鲜包裹寄到?了家?中,富太打开?一看,融化?的冰水中,赫然一块头皮,上面是红色米妮辫绳扎着的一撮长发。
富太一声骇叫,当即昏死过去。
她是已经息影的国民演员,一张一弛都是贵气,此时近乎癫痫,在地板上狼狈丑陋地打挺。
警署迅速布|控,绑匪的电话?下午也打入家?中,要?求一条命,一千万,合计共两千万。
葛兰听到?了风声,抢了头条。
连夜的报道引|爆了社会?,成了最?炫目的焦点?,也彻底错乱了绑匪勒索的全盘计划。
他们更改了4次地点?,可富商每一次前去交纳赎金,后面都跟着长尾,浩浩荡荡的媒体队伍招摇过市,其?中打头阵的便是葛兰。
长枪短炮窒息地包裹住了富商的别墅,将他的发家?史和太太的情史扒得赤条条,光|溜溜。
除了父母,没有人真正在意那两个生死不明的孩子,镜头欢悦地捕捉着父母山穷水尽的眼睛和那摇摇欲坠的身形,日日夜夜不停休。
绑匪将盛怒实施在两个幼童身上,7日后送来了一截手指。
门外一群群的葛兰们像发|情地老?狗,嗅到?了更猎奇的话?题,他们说这是死心眼的富太初恋在追求一种?极致的情感复仇。
又过了8日。
警方在另一城区的廉价市场垃圾回收处,找到?了双胞姐妹的尸体,再一次燃|爆媒体。
葛兰拿了奖金,凑齐了给母亲治肠癌的手术费。
母亲知道了钱的来头,拍着大?腿悲哭三声,眦目高声,“我害了娃儿啊,是我!是我啊!这钱带血,是杀人的钱啊!”
她悲愤地抓着一把把令吉抽打着葛兰,“我当年养不起你,怎么就没有药死你呢!”
富商一夜白头,展开?了疯狂的报复,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葛兰。
葛兰夹着尾巴跑了,借助着人脉的帮扶,低调地趴伏进威榔,改头换面成了一教书育人的老?师。
狗彘不如的东西!
程爱粼看着一张张现场照片和那充满噱头的标题,恶心得胃液倒溢,喘不上气。
她撑着膝盖起身,揉捏着发麻的小腿,进卫生间漱口。
电视光芒罩着客厅。
新闻频道的主播突然开?腔,打断了正做连线的海外记者。
“我台现插播新闻,7月7日夜3时22分,威榔县圣淘沙区直落斗路和双溪亚齐路交汇处的虎屿钢铁厂发生了燃爆事故,截止播报时,事故已造成4人死亡,事故原因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我们将实时追踪报道……
程爱粼蹙眉一凛,用手接着牙膏沫一路小跑进客厅,端凝着屏幕上燎山的烈焰,它们怒放地烟炎四张,卷得天地一片猩红。
“炸,从1层炸到?3层懂吗!炸!Boom!Boom!炸!都得死,让他们见不到?第二天的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