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在群里问烧多少度,邵明曜回:【39度4,退了点。】
屁。
第一节自习上到一半,林晃拿着手机从后门出去了。
最近的药店在一条街外,和去英华是两个方向。林晃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又在货架上对比半天,多拿了盒治嗓子的。
结账时收银系统故障,扫不出码,店员用手输也查不到药号。
林晃等着时,邵明曜突然私聊问:【在哪?】
“你这个药是在哪拿的啊?”
店员问他。
林晃抬头,给她指了下货架。
“奇怪了。”
店员按几下键盘,又重新输条形码。
手机震动,邵明曜的电话打了过来,电量3%,林晃有些焦灼地看一眼店员,“还要多久?”
“你等一下啊,我们系统升级,有些药还没录进来。”
店员说,“不然你换一个?治嗓子的都差不多。”
林晃问,“有充电器吗?”
店员一扫他的手机,惊讶道:“你这什么接口啊?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了。”
算了。
林晃换了西瓜霜,终于扫码成功,刚赶着1%电量交了钱,手机立即黑屏。
好险。
他还没去英华找过邵明曜,得先回班给手机充点电。
林晃快步往回走,离校门还有几百米远就见教学楼前站了不少人,夜色沉沉看不太清,不知道在聚集什么。
他又走近些,离校门百十来米,脚下骤然一顿。
烟。
教学楼前逐渐挤满了人,暂时没见火光,但浓烟从一楼走廊窗户里滚出来,越来越浓,已经裹住了附近好几扇窗,八班和高三一班都在其中。
里头还陆续有学生跑出来,几个老师站在楼前往外扯人,包乐天举着手机急得直打转。
消防车警报声远远地响起,估计还隔着几条街。
林晃脚像被钉住了,从头皮开始往下木,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在校门口一闪而过。
春寒料峭,邵明曜就穿了件薄T,袖子挽到胳膊肘,头被风吹得凌乱。
他从九中旁那条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冲出来,脚下踩着风,门卫来不及拦,人一拐就从半开的校门冲了进去。
他跑得那么快,长腿翻动,像撕开夜色的一道白光。
又像一幕寂静无声的慢电影,教学楼前的人群渐渐失了颜色和声音,变成枯瘦的线条,只有那道身影是鲜活的。
邵明曜。
林晃喊他,没出声。
木着的脚终于重新灌注血流,林晃猛地挣脱回神,拔脚追上去,“邵明曜!”
校园嘈杂,邵明曜没有回头,他粗暴地拨开人群,包乐天一把抓住他,震惊地问他什么,却被他直接推开。
所有阻拦都只如同一阵擦面的风,拖不住他半点。
他没往楼门去,直接朝着往外滚黑烟的八班窗口,身影没入浓烟,像一只洁白的鹤,宁静而孤掷地一头扎入泥潭。
“邵明曜!”
林晃跑到教学楼前,一声划破了周围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