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焳习惯了听不懂她的话,脚步不停,一路来到书房。
里面弥漫着不易觉察的清雅花香。
敞着盖子的檀木盒静静躺在桌案上,里面是那条绣工精美的锦带。
他用指腹摩挲了下,然后合上。
“竹砚,收起来。”
竹砚端起木盒,眼观鼻鼻观心:“公子,还是放看不见的地方吗?”
江焳冷冷瞥他一眼:“库房。”
竹砚默默转身,走到门口时候身后又传来声音。
“放到衣柜上罢。”
“好嘞公子!”
刚走出几步,竹砚遇到江灼,后者看到他手里的木盒,眼睛一转。
粗鲁又敷衍的敲了几下门,江灼径直闯了进去。
“哥,江焳,后日她及笄礼,我到底……”
江焳敛眉打断:“你又要干什么,我很忙。”
“虽然你油盐不进,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配得上阿笙那份谢礼吗?”
江焳:“?我没要她谢我。”
而且那日的本意也不是救她。
“谢礼你收没收?”
江灼逼问,“替阿笙解围,对你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动动嘴而已,但你知不知道准备一条锦带要多久,这手艺,你在外头买得到吗?”
江焳神色一言难尽,思索片刻淡淡开口:“她让你讹我吗。”
“你怎么又这么想她。”
江灼颇为失望地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你认识到,你的作为跟人家的谢礼根本不匹配,你得回报。”
江焳拿起手侧文书,不再搭理她。
江灼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时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了。
她瞄了眼木盒,欣然离开:“唉,笄礼后日巳时开始,也不知几时从江府出好。”
江焳:“你现在就去罢。”
-
虞笙的及笄礼,虞府只邀了走得近的亲朋好友,没有外人,气氛温馨融洽。
江灼到底没说动江焳跟她一起来。
礼成后,她笑着让侍女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提了过来。
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阳光映照下,羽毛柔软细腻,仿佛天边的云朵。
这学舌的小玩意本就不好找,江灼送的还是白色的,可见费了多大力气。
“好可爱!”
虞笙眼睛登时一亮,“多谢江姐姐,我很喜欢。”
江灼得意极了:“你什么都不缺,可把我为难住了。后来一想你整日闷在屋里,看的不是四书五经就是账本棋谱的,难免枯燥,把它放在旁边也能逗个趣儿。”
虞笙连连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然下一瞬,鹦鹉小嘴巴一张,扯脖子便道:“江焳~江大人~”
旁边还有未走的宾客,听见问好声还以为人真的来了,左顾右盼地寻找起来。
虞笙恨手不能伸进鸟笼把它的嘴捏上,忙让鸢尾把鸟笼提走。
小鹦鹉虽被提远,声音却断断续续响了很久。
“江大人才华横溢~”
“江大人俊美无双~”
全程虞笙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跟哪个宾客对上视线,徒增尴尬。
直至声音彻底消失,虞笙扯扯江灼的袖子。
“江姐姐,它为什么一直说江焳啊……”
她说着抬起眼眸,却见大门的方向忽然步进一道压人的颀长身影。
……他怎么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