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市委秘书长何少正忙前忙后陪同,朱至刚做了介绍,张里脑里高度集中,省委组织部季副部长倒是很和善,笑着握了握手,关切说家里事情怎么样了?要不要组织上帮助?张里忙道谢,介绍完毕,朱至刚和何少正两人就退了出去,张里坐在了会议桌的一边,另一边是省里的人,这场合他经历很多,倒没不适应的感觉。
清咳了下,季副部长面带笑容说,今天呢主要是找你来谈谈工作上的事,你到南山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各方面反响都不错,现在组织上派我和你做一次谈话,在下一步的工作变动上会做着重考虑,你先谈谈想法吧。
这种没营养的话张里听得太多,但是无一例外每次都很甚重,因为嘴上说随便谈谈,但是事实上对一个人的影响却是相当重要的,谁也不能忽视。
张里说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到南山后一直认真工作,针对南山的基础条件做了一些有效的工作,但是目前来看做得还不够,南山未来的展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对于以后的工作,坦率地说真的没认真想过,但是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无论组织上安排我做什么,我都会认认真真尽自己最大力量去完成,工作可以变动,但是个人的拼搏精神不能变!
似乎是听过太多的场面话,其实这种话等于没说,但季副部长却不以为意,点着头说,你知道吗,现在项州和清安两个地方都争着要你过去,你个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张里无视季部长眼里闪过的精光,他有些惭愧的一笑说,这个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真心话我很感谢两地的领导对我的信任,项州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清安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两个地方都对我很重要,如何选择我真的没办法区分,如果说按老话讲“家有老人不远行”
,以我现在家中情况似乎回项州是顺理成章的,但是话又分开来说,清安是我工作的地方,特别是南山是我正在奋斗的地方,这里倾注了我个人的心血,此时放手又舍不得,我不能为自己的家事而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我既高兴又无奈,这是我的心里话。
季副部长脸上缓和了许多,点点头,笑说你倒是讲了大实话。
张里说我说得是心里话,对组织上我不能不如实讲。
季副部长顿了下说,如果在两个地方选一个,你愿意选择哪个地方?
张里摇摇头,脸上很难为情,说一定要回答吗?
季副部长笑说也不是一定要说,但是听听你的意见也是程序规定的。
张里就迟疑了下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留在清安继续工作,我申明一点,主要原因是南山现在刚刚开了头,很多项目和大事需要跟进落实,我怕一旦换人会有点消极影响,到时受损的会是南山,南山的局面来之不易,请组织上多考虑考虑。
季副部长点点头,说好的,这个事情组织上会统筹安排的。你个人还要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里摇摇头说没有了,服从上级安排是最基本的原则,这一条我完全遵守!
季副部长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伸手过来两人握了握,季副部长说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希望你安心工作,也祝愿家里老人早日康复!有困难可以向组织上提出来!这是省里有关领导的关怀!
谢谢谢谢!张里自然又是一番诚心表谢,有关省领导他能想到,毕竟他岳父处在眼下的位子,同僚之情还是有的。
出了会议室的门张里脚步没停直奔停车场,在这敏感时刻他还是注意自己言行的,谁知道市委这座大院里有多少人目光背后偷偷盯着他呢!
出了市委大院的门,张里想着家中的事他也无暇去细思,谈过话后,他反而在心里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是去是留,他都把眼前事情做好,正如他自己对季副部长说的话那样,干好本职工作,其他的暂不多想,坚定自己任凭风吹雨打不动摇,他想,组织上也许正希望他如此做!
所以最终这次谈话结果如何他并不想刻意去了解和关心,直至目前为止,他一直是被动的接受,可以说很多方面都不是他个人主导或以他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车出了门,他反而放松了,来时的紧张和意测此刻被他远远地快赶开。
回到南山后,张里紧张的投入工作,家里和南山两地跑,工作上依旧繁忙,好在县长纪国华等人理解他,积极主动帮着料理工作上的事,一般的不要他多费心,但是家里却没办法了,老婆黄诗韵终究是女人,女人的承受力和心理素质注定她无法承载太多,很多时候还得指望他。丁老的状况很是令人堪忧,一直不见好转,倒是老太太稍好点,能躺在床上正常作息,但是需要人伺候。
每天忙忙嘈嘈,张里一时间真的竟然把考察组的事给忘了,直到那天王树过来看望老人,两人才聊了几句。王树说当官当到你这份上,真是值了!张里就说值什么值,你不也一样?王树大摇其头说不一样不一样,你想想,有哪个能像你这样的,让两个地方大员争着抢着要的?你完全是奇货可居嘛!张里说奇什么奇,全省像我这样的有成千,哪个都不差!你就不要讽刺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辆自己还是清楚的!
王树见他说得真诚,也就笑说是是,所谓时势造英雄,准英雄是从来都不缺的,缺的只是时势,时代需要你了,你就能崭露头角担当重任成就一番作为,时代不需要你,再能干也只能在小水塘里扰几个水花,看来你还是满清醒的!
张里说明白你还来看笑话?王树把手一摊说我不能阻挡你进步呀,万一哪天你成领导了,还不记恨我一辈子?张里就说去去,扯淡吧你!
两人笑说了阵,王树就压低声音说,说了你心里有个数,这两天呀我看周的脸色很不好,省城也不跑了,好像是你的事情他没办成,所以心里有些不畅,据说那天在办公室里了通无名火!
张里心下一震,项州没戏,是不是清安就成了呢?他这才想起好多天没寻思这事儿了,想想也是,他自己连考察组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他竟如路人般茫然,有些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