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邻居称,房屋的租客系一名年轻女性,携九岁幼子来滨港打工,性格暴躁,工作行业不明。
死者温顺善良,同情女子单身一人在滨港谋生,不但只向对方收取低廉租金,还时常帮女子接送幼子X上学。」
徐升拿起手机,读来自江言的短信:“徐先生,方便接电话吗?”
此前,徐升怕接到电话却不方便说话,因此叮嘱江言,需要与他通电话前,先短信询问。
现在汤执还在起居室,徐升便回复:“什么事?”
又问:“他母亲怎么样?”
等了少时,给江言打了电话。
等待江言接听时,徐升一直盯着汤执。
汤执很听话地站在原地,徐升不让他动,他就真的不动,嘴唇抿着,头微微侧向一边。
刚才看着电视屏幕时的惊惧和恨意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汤执重新变得漂亮而懒散,就像过得很好,什么都不在乎。
应该没有任何一位案件相关人员,会在看到汤执时想到皇后花园凶案中的幼子X。
从十三年前的前往案发现场的警员,到报道案件的记者,关切案件的普通市民,再到死者在警局任职的家属,没人会将汤执和他关联在一起。
没有影像记录的幼子X长大了。
「疑犯投案后,称自己是过失伤人。
她告诉警方,案发当日,有同事跟她换了班,她提早收工,回到房东家中,发现房东正在虐待她的幼子,才在一怒之下将房东打伤。
事发时间与投案时间相距不足四十八小时,医生却并未在疑犯幼子身上找寻到曾被施虐的痕迹。
警员细问疑犯,疑犯却突然闭口不言。」
“徐先生。”
江言接起电话。
徐升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对江言道:“你说。”
“手术还在继续,从手术室中传出来的消息,情况比想象的好一些。手术应该不需要太久,就能结束了。”
徐升说“好”
,江言又道:“刚才钟律师到了医院,才知道另一个犯人也被刺伤了,伤势比席曼香更严重……他还在了解情况,如果是席曼香先动的手,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
“知道了。”
徐升挂下电话。
看着徐升把手机放下,汤执立刻打了个哈欠。
困意半真半假,用力过猛的哈欠让得他眼里泛起水光,他赶紧仰着脸看徐升:“徐总,我想睡了,困了。”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徐升没以前那么好骗,隔着两三米,平静地看他了一会儿,反问:“是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困。”
汤执愣了愣,习惯性地继续强行圆谎:“是很困的,你看得不准。”
徐升还是站着,用有些许微妙的角度和眼神俯视汤执。
汤执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从未见过的迟疑不决。汤执觉得徐升好像有什么事想告诉自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未决定是否要说。
溪城起风了。
酒店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风呼啸的尖声只能隐约传进房中。
徐升的手机又震了震,应该是收到了什么短信。
他低头读完后,好像松了口气,又抬头看了汤执一眼。
电光火石间,难以言喻的不宁袭击了汤执,心神好像突然具有自我意识,开始不断上下起伏。
徐升还是不开口,汤执冲动地叫了他一声,问他:“怎么了。”
与汤执对视了片刻之后,徐升终于告诉他:“你母亲在监狱和人起冲突,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