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噎了一下,半晌突然道:“你母亲的遗嘱,很快就能生效了。”
他说的话倒并没有让徐升意外,不过徐升也不怎么想回答,盯着他,没有说话。
徐谨好似有短暂的怯懦,又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勇气,又对徐升说:“好侄子——”
“——舅舅,”
徐升还是打断了他,如实告知,“她只给我留了股份,现金和产业都给了可渝。”
徐谨吃了一惊:“可渝?”
“可渝……怎么拿得到钱?”
他脸色突然变了变,又说,“她老公是不是能帮她继承?”
“这怎么行,”
徐谨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们徐家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一个外人?”
“他拿不到,”
徐升解释,“遗嘱加了条款,只能可渝本人继承。”
徐谨愣了愣,“哦”
了一声,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松弛的眼皮和两颊的肉耷拉着,贪婪和不甘从眼中透出来。
“你再替舅舅想想办法,”
他说了一个数,“真的不多,比上次你给我的还少。”
“你外公年纪也不小了,”
徐谨又说,“等我继承了他的产业,能给你的比他能给你的多多了。”
徐升看着他,等了一段思考的时间,说:“最后一次了。”
徐谨保证:“最后一次。”
一阵夜风吹来,徐谨手里的香烟烟灰很长了,被风一吹,都扬在了他手背上。
徐谨被烫得缩了一下,把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了。
在舅舅的哀求里,站母亲的灵堂外,徐升把钱转过去了。
他既有一些轻松,也有厌倦,看见徐谨又点了一支烟,便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帮你把舅妈叫出来吧。”
“好,好。”
徐谨连连点头。
徐升回身走进灵堂,见到许蓉的手放在汤执手臂上,贴近汤执说话。
许蓉的声音很轻,身旁有道士在诵经,徐升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汤执苍白的脸,紧抿着的嘴唇,因为紧张而睁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