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挥了挥手,“你退下吧,朕不想再看到你!”
卫渊深知此时多说无益,他叩道,“臣告退。”
走出御书房,卫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明白,王御史的诬陷虽然荒唐,但却成功地在他和皇帝之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想要洗清自己的冤屈,就必须找到王御史诬陷自己的证据。只是,这证据,又谈何容易?
“卫渊,你且等着吧……”
身后,传来王御史阴冷的声音,“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御书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却照不进卫渊此刻阴沉的心情。他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如同被困住的野兽,无处泄。
王御史的指控毫无根据,纯粹是捕风捉影,但他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反驳。太学那日,他只是与学生们探讨时政,并无任何逾越之举,却被扣上了“结党营私”
、“蛊惑人心”
的罪名。他心中清楚,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图将他置于死地。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卫渊握紧拳头,用力捶打在书桌上,出一声闷响。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否则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还会连累卫家,甚至影响到整个朝局。
此时,皇宫内,皇帝也正为此事烦心。他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他对卫渊一向欣赏,也相信他的忠心,但王御史的指控并非空穴来风,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陛下,”
一旁,心腹太监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太学查探一番,看看卫世子当日是否真的有不妥之言?”
皇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此事若大张旗鼓地去查,反而会打草惊蛇。卫渊虽然年轻气盛,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此事必有蹊跷。”
“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公公试探着问道。
“先将卫渊暂时关押起来,待朕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若他是被冤枉的,朕自然会还他清白;但若是他真的心怀不轨……”
皇帝没有再说下去,但李公公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卫府内,卫渊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到卫渊面前,语气急促地说道:“世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卫渊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沉声问道:“宫里来人做什么?”
“陛下……陛下他……”
管家语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陛下怎么了?你快说啊!”
卫渊心中焦急万分,一把抓住管家的肩膀,厉声问道。
管家不敢隐瞒,颤声说道:“陛下…陛下下旨,将世子…将世子您…关押起来…”
卫渊顿时如遭雷击,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卫渊任由官家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脸色惨白,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地问道:“爷爷…爷爷他可知此事?”
管家眼眶泛红,摇了摇头:“老爷…老爷尚在边关,尚未收到消息……”
卫渊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他明白,此时此刻,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救他。他被押送至天牢,这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他被铁链锁住,粗糙的铁链磨蹭着他的手腕,带来一阵阵刺痛。
与此同时,天牢的另一边,一位老者正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老者身形消瘦,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深邃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他便是当朝丞相——萧丞相。
萧丞相因被奸臣陷害,已在天牢待了数月。他每日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却始终坚韧不拔,因为他心中始终相信,卫渊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狱卒送饭的时候,萧丞相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一锭银子,低声问道:“今日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狱卒收下银子,压低声音说道:“回禀大人,今日宫中出了一件大事,卫国公世子被王御史弹劾,说他……说他……”
狱卒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萧丞相的神色。萧丞相眉头微皱,沉声说道:“但说无妨。”
“说他结党营私,意图谋反,陛下已经下旨将他关押天牢,等候落。”
狱卒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丞相的反应。
萧丞相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深知王御史的为人,此人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卫渊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对狱卒说道:“你帮我传句话给卫世子……”
卫渊正焦灼不安地在牢房中踱步,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狱卒的声音:“卫世子,萧丞相让我给您带句话。”
卫渊心中一动,连忙走到墙边,沉声问道:“萧丞相说了什么?”
狱卒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萧丞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邪不压正,望世子保重身体,静待真相大白!’”
卫渊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萧丞相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绝望的心房。他知道,自己并非孤军奋战,至少还有萧丞相相信他。他深吸一口气,对狱卒说道:“多谢转告,请代我向萧丞相问好,就说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也还我自己清白!”
狱卒离开后,卫渊再次陷入沉思。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可时间紧迫,他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府外李太傅的马车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