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初见时,只当是个邻家少年,模样俊俏,笑容明朗,可今天,站在旗台上的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前日他送自己两句诗:“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今日自己也送他两句诗:“骁勇不失少年狂,拼将千骑卷平岗。”
杨柳低头看着脚边两个眼睛一直盯着营门口的女儿,慢慢蹲下来身子,一手一个将他们紧紧抱住,嘴里轻轻的说着:“洛冰、洛河,一定要记住这些叔叔们,不要忘了他们,他们是英雄,是保护我们的英雄。”
“那小叔叔呢?”
洛冰怯生生的问。
“小叔叔也是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杨柳坚定的说道。
他的眼睛看向了营门口,仿佛想要透过那空无一人的营门,看向城头,看向那些正在为她们而血战的将士们。
“呜!呜!呜!”
御奴城外,昆仑人尖啸着,漫山遍野,如猎豹苍狼一般向着城墙扑来,一架架云梯搭上墙头,一个接一个的昆仑人向着城头攀来。
“近了、更近了。”
昆仑人脸上刚刚泛起狰狞的笑,一块巨大的雷石就从城头落下,狠狠的砸在他扬起的脸上。
“咔!”
颈骨折断,人也无声无息的从云梯上跌落。
“啪!”
扬起的尘土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而这只是这战场的一角,更多的雷石滚木如雨般向着城下砸去,一个接一个的昆仑人落下云梯。
可身后的昆仑人依旧悍不畏死的向着城头冲来,一拨又一拨儿,半个时辰过去了,昆仑人一次又一次被击退,可远处更多的昆仑人开始集结,攻势愈的凶猛了。
时间在推移,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头上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雷石滚木、没有弓箭防御,就像是一瞬间放弃了抵抗一般。
昆仑人开始兴奋起来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头爬来,似乎下一刻,御奴城就会被他们踩在脚下,然而,此刻的城头上,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空气愈加的凝结,杀气在弥漫。
左侧是隋唐、董平和伏刑带领的前旅,董平长枪紧握,伏刑单刀出鞘,隋唐则是手里举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棒,霍然是上次被他一根滚木砸死的千夫长的兵器。
右侧是任原和郭氏兄弟带领的中旅,任原一把开山钺,寒芒四射;身后郭氏三兄弟,左手狼面盾、右手双刃战斧,狂野彪悍。
中间也是尤大勇唯一留下的队伍,以连横等三名卒长为的三百士卒,左城守备军五千人,北城仅仅给隋唐留了三百人,昆仑围城,竟然还频使手段,这尤大勇的心胸何其狭窄。
然而那又如何?
一个连横足矣,布满刀痕的斑驳盔甲,见证了多少厮杀,红色的披红在腥风中猎猎作响,是一个盖世英雄无敌的风姿。
那双深沉果决的眸子里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手中一把龙纹镏金戈足挡百万雄师。
“呜、呜、呜!”
随着城下号角声再次响起,第一批昆仑人终于翻过了女墙,可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似乎他们狂热的嗜血欲望撞上了万古不化的冰山,瞬间就被冻僵了。
“放!”
连横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身后的布阵依旧如上次一般,长箭一排接一排的射出,一个又一个的昆仑人被钉在了地上,可毕竟只有三百人,跃上城头的昆仑人渐渐多了起来。
就在这时,隋唐动了,先是左侧、再是右侧,仿佛两道旋风从御奴城的城头上升起,然后不断向着中间汇聚而来。
隋唐的狼牙棒左右横扫,不需要任何招式,昆仑人单薄的弯刀根本无法阻挡,棒头尖利的刺狠狠的砸在昆仑人的脸上,没有惨叫,只有“咔吧咔吧!”
骨断筋折的声音。
昆仑人的怪叫声和那一脸的狰狞挡不住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