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院门突然打开,刘婆婆眼神里出现意外,紧接着她一眼看到了满脸悲戚的柏飞扬。
“飞扬,你这是怎么了?”
刘婆婆的声音粗砾沙哑,又带着久未言语的生硬。她上前两步,正要走到柏飞扬身前,却看到了众人身后的棺材。
她的脸色登时变了,头颅微微颤抖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干裂的双唇轻轻阖动:“那是,什么……”
尾音伴随着沉沉的气音,整个人好似一张紧绷的弓弦。
“飞扬,那是什么?”
柏飞扬胸口剧烈起伏,艰难道:“是……是瑶妹。”
“瑶……安瑶,不可能……”
刘婆婆大步冲到棺材前,用力地推着棺材盖。可她身体孱弱,即便是用尽全力,棺材盖丝毫未动。云沛担心地走到她身边,开口劝道:“婆婆,你别这样,先听我们……”
刘婆婆却突然转身,双手紧紧地抓住云沛的胳膊,怒吼道:“你们把安瑶怎么了?你们把安瑶怎么了?”
两个丫鬟和谢尘连忙上前把刘婆婆拉开,云沛继续道:“婆婆,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找到了安瑶,但……为时已晚……”
刘婆婆挣脱开谢尘二人,伸出颤抖的手再次探向棺材,苍老的眼睛里满盛着不知所措。一夕的变故,六年的执念,剩下的只有余生的思念和孤独。
创巨痛深,风泣木叹。在场众人,除了刘婆婆外都无声垂泪。
“让我看看她。”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个怕吵醒沉
睡的孩子的母亲。谢尘作为在场唯一见到尸骨的人,忍不住想要劝住她:“婆婆,还是入土为安吧。”
“让我看看她,我已经六年没有见到她了。”
谢尘又看向云沛,得了她的同意后走到棺材旁,推开了棺材盖。
刘婆婆和柏飞扬一起凑到跟前,朝里面看去。那是一具白骨,看不出一点生前的模样。可刘婆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女儿,干涸的双眼瞬间涌上泪水,静默着泪如雨下,眼里满是心疼。她用手虚虚地描着女儿的骨骼,像是怕惊扰她,也怕弄疼了她。
当手指挪到胸口时,她终于痛哭出声:“我的女儿!我的女……”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昏死过去。众人连忙去扶,云沛一愣,连忙也跟了过去。在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棺材里尸骨的模样——左胸腔的肋骨竟然齐齐断裂,一根不剩。
……
云沛回到温泉庄子时,谢维岳已经回来了。一见她的样子,谢维岳皱眉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到了李安瑶的尸骨,”
云沛接过他递来的茶,咽下一口才道:“没想到那个道士为了种植莲花,竟然把她左胸口的骨头全都碎了,实在是令人心惊。”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问道:“施珏和施尚那边,可问出什么来了?”
谢维岳道:“不过是些有过往来的官员名单,已经呈报给大皇子了。施尚说,那池子是个阵法,保佑施
家家族仕途声望的。”
见云沛忍不住的小白眼,他继续道:“这莲尸真正的用处,恐怕在弘生落网前,施尚是不会交代了。”
云沛静静地望着谢维岳,心里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有了预想。谢维岳看到她清明一片的眼睛,摇了摇头,叹道:“夫人已经知道了。”
“我问过柏飞扬了,李安瑶也是八月初九亥时生人。”
云沛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维岳:“他还告诉我,在我之前,谢尘也来问过了。”
“这莲池建成时,葬的是李安瑶。如今施家大厦将倾,弘生也难以自保。在这种时候,他以一个生辰找到了金颜。那么大概率,金颜和李安瑶的生辰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