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一边教我怎么操作这枪,一边跟我说:“冲进敌人阵地里面之后,别他妈傻了吧唧的去跟那些小日本拼刺刀,就用这枪扫射,用手榴弹炸。看见小鬼子别慌,和他们拉开距离打就行,注意掩护我和班长。”
班长再一次跟我说道:“跟在最后面!”
尽管已经不再是从没见过血的雏儿,但被臭不要脸的叮嘱的那一刻,我还是小声重复着他嘱咐我的话。深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略微颤抖的双手算是稳了一点。
我们第一梯队的每个人都带着钢盔,尽可能的给自己多一点防护。另外把水壶、背包之类会出声响或者影响行动的东西统统放在山下,轻装上山。
小高地上的硝烟还没散尽,五连最前面的几个尖兵小组终于靠近到小高地前沿阵地外六十米不到的距离。
跟在后面的散兵线一边开枪压制阵地上的守军,一边交替前进。轻机枪从侧翼点射压制敌人的机枪,以掩护步兵攻山。
谁想,山上敌人的两挺轻机枪配合着重机枪的火力点,硬是顶着火力压制继续开枪。尖兵组后面的步兵顿时有四五个兵被打伤,剩下的人也被压制的趴在地上,没法再往上冲。明明我们的轻机枪要比敌人的数量多,但在那一瞬间,敌人的火力密度和准度均盖过我们。
敌人的步枪手隐藏在浅浅的单兵坑里,精确射击已经冲到近前的尖兵小组。
冲在最前的两个尖兵来不及躲避,被步枪打中,当场牺牲。紧接着,其他几个尖兵小组也被压制住,动弹不得。
尖兵被压制,后面的部队也抬不起头。但紧接着,机枪组也遭到狙击。从小高地的二道防线传来几声枪响,有两个轻机枪组先后断了响。
进攻刚刚开始没多久,就又一次受阻。但是这一次,再没有炮弹去支援步兵,正面阵地前的尖兵每向前一步都无比艰难。
我们从后面逼近到小高地敌军的后方阵地八十多米的距离,但前面是一片开阔地。从小高地东边的枪声,我们就能很清楚的听出来五连的进攻受阻。毕竟,攻打高地本来就是十分艰难的。我们的任务是在敌人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冲上去,但这个时机很关键。冲得早了,被敌人现,丧失突然性,会被敌人的自动火力压制,甚至是大量杀伤。冲的晚了,正面进攻的五连会承受巨大伤亡。
所以我们在灌木丛和松树林的边沿埋伏下来,趴在地上伪装好自己,随时准备冲上去!
一时间,被压制的五连士气都有些低落。被这样压制着,没人不愤怒,但面对山上敌人精准的枪法,所有人心里都很压抑。
从遭遇这股敌人,就已经注定这个连名字和海拔都说不上来的无名小高地,必然十分难啃。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我们面对的不是毫无战斗力的伪军或者是极度依赖支援的美国兵。
五连的尖兵组向着山上扔出几枚手榴弹,这种山坡往山上扔手榴弹是很危险的,因为扔上去的手榴弹很可能会滚下来炸着自己。但是没得选择,他们能够做的,就是让手榴弹延时了几秒之后再扔,尽量扔的远一点。
手榴弹的爆炸和之前迫击炮的炮击爆炸相比简直是不够看的,而且也没人能趴在浅浅的坑里把手榴弹扔出去六七十米。手榴弹落在了敌人阵地前沿和尖兵藏身的地方之间,然后爆炸。
趁着手榴弹爆炸掀起的尘土,尖兵组和后面的步兵迅跃进,一边登山一边射击。
轻机枪组的副射手顶替了射手,继续压制。有了机枪的继续掩护,五连兵的心里算是稳了一点。
尖兵组相互掩护,几个小组迅逼近到四五十米的距离。后面的两个排的散兵线也在机枪的掩护下,冲上了高地,冲到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尖兵组一边上,一边将手榴弹甩出,扔得最远的手榴弹已经可以落到敌人的单兵坑附近。一时间,小高地上的敌人被死死压制住。
逼近到大概三十米的距离,尖兵组终于扔出他们藏着掖着的神秘物件——两枚81毫米迫击炮用的烟幕弹。
开阔的山地太容易被山顶上的敌人瞄准击杀,所以必须有效的干扰敌人的视野。营里只有这么两枚烟幕弹,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因为缴获的迫击炮我们营的炮兵用着并不太熟悉,他们没有把握用刚刚缴获的炮打的很准,而我们自己的82迫虽然特殊时候也能打这种81毫米的炮弹,但是精度很差。于是尖兵组的老兵就否决了营长提出用迫击炮打的提议,决定揣着两枚烟幕弹手动使用。
烟幕弹被扔出十多米远,在敌人的阵地前爆开,白色的烟幕顿时笼罩住敌人前沿阵地和尖兵组之间这一段距离。
就是这个时候,尖兵组挺着带刺刀的步枪,带着爆破筒和炸药包冲了上去。
趴在敌人阵地侧后方的我们,看到小高地东边腾起的烟幕,也准备开始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