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刚靠近一步,就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呛的咳嗽干呕。
“您、您这么晚,送尸体出城?”
他轻喘着,又拿火把照了下车上卷着的草席。
席子底端,露出一双有些黑的脚。这脚小巧修长,死者似乎是个女子。
推车人拉上兜帽,低声解释道:“城里的乞丐孤女,两日前曝尸街头,无人料理,我便先安置在家里了。可结契大典在即,我一直脱不开身。今日特意跟族长请了休,尽快带出去葬了,也好让这孩子早生安息。”
“您老可真是个大善人呐。我父亲那时,便多亏有您照应,才能顺利下葬。这姑娘也得亏有您,才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门卫说着抹了把泪,立马让了道,“您快去快回啊!”
“放心,定不会让你难做。”
推车人说罢,晃晃悠悠地推起车子出了城。
与此同时,一间昏暗的木屋内,简陋的床榻上,两道交叠缠绵的身影,震得木板嘎吱作响。
一阵交杂着短促的闷哼和压抑的呻吟声过后,床板的响声便停了。
片刻后,一道低哑的嗓音幽幽地飘了出来。
“真不愿放你回去。每回都如此短暂,真想现下便冲过去,杀了那老东西。”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不舍和愤怒。
“莫急嘛。”
略显虚软的女声安抚道。
“他这些年愈多疑,几乎从不独行。你若对上他,和他那一众亲卫,定然无法全身而退。再等我些时日。你的那些手下,此番若成功带回那丫头,我便能实施我的计划了。”
“你总说再给你些时日,我已然等了许多年。还有,六年前的大战之后,你恐惹人怀疑,便不让我再见儿子,我听了,也忍住了。可如此煎熬的日子,我究竟还要忍到何时?”
男人说罢,盖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知晓你在忍耐。”
女人立马将柔软的身子,压在他结实却冰凉的胸膛上,“我又何尝不是在忍耐啊。每日与那老东西同床共枕,真真是恶心极---”
女人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抓住手腕,一个翻转压在身下。
他怒声道:“莫要提他!”
“好,好。”
女人轻笑着捧起他的脸,稍一用力拉向自己。而后,将灼热的唇,贴了上去,“我给你好生赔个不是。”
“哼,那我可得仔细瞧瞧,你要如何赔不是。”
男人说罢,不由粗喘一声,欺身压了下去。
未几,床板又响了起来。
……
空旷的山野中,一轮孤月挂在漆黑的夜空。零星的几颗星,偶尔射出清冷幽光,明灭不定。
野兽的吼声,在夜风中忽高忽低地飘荡。吼声带着尖利的哨音,和低沉的夜风交织在一起,好似孤魂的悲鸣。
魏晓雪轻哼一声,缓缓地撑开眼皮。正想起身,就一阵剧烈的耳鸣,昏昏沉沉地倒了回去。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她趁着朦胧的月光,扫视一圈,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突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夹杂着嘎吱声,由远而近,引得她浑身一抖,瞬间恢复了些意识。
“您醒了?”
低沉的男声裹挟着一阵寒意,笼罩而来。
魏晓雪挣扎着扭动脖子,试图找到说话的男人。然而,漆黑的夜,却将他藏得很是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