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彻夜未眠,那女娃的一言一行在脑海里回『荡』着,本以为自己可一心向死,未曾想会因这女娃有所松动,还有那隋杨的遗脉……。
“唉!”
屈突通尤感疲惫,面『色』却仍似先前一般为难,不知决断。
直到副将的到来,屈突通方才知晓李世民早已帅军截断自己的粮草后路,这河东城破已无法转寰,还有屈家那唯一的血脉……
“罢了!罢了!一切按照议和书……”
屈突通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沙哑!
数月的战争,河东城内早已是一片萧索,街道内散落着各式物件、招牌,寒风交杂着落叶在大街上呼呼地转着,毫无生气。河东城早已是十室九空,剩余的人家,也是紧紧关闭着房门。
河东城西郊的萧家大宅大门也是紧闭着,门前的对狮也早已没有生气,一片暗『色』,大宅内倒是因为这战时能有来客,颇有些人气。
“……公主,大兴之势,微臣亦有耳闻,但是……”
萧瑀捋了捋那髭须,摇头叹息。
“萧某乃一介文臣,在这『乱』世之中,又有何用呢?”
萧瑀心里对于杨广将其贬官驱逐于河东之事,终究有些介怀。
“舅舅!此言差已,萧家在门阀贵族中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李渊必定会将舅舅奉为上宾,礼遇有加!”
阿宓起身走向萧瑀夫人,握住她的双手“而且,舅父,舅母又怎么忍心杨氏一众孤儿在大兴宫中,任由李家宰割呢?”
阿宓抹了抹面颊的泪水。
“舅父,宓儿恳请您遗忘父皇一时昏聩给您带来的折辱,救救昭哥哥留下的血脉……”
杨昭与萧瑀年龄相仿,而且在世时,对于这个舅父更是重用有佳,阿宓竭力用上所有的情份去劝说,
语气带着哽咽,反倒令萧瑀夫人独孤氏动容,眼角含泪。
“这河东城眼看就要保不住了,大人何不……”
独孤氏心底已是彻底转向阿宓,但毕竟只是一介『妇』孺,难免有些词穷,但仍是希望能助阿宓一臂之力,这原本娇弱的公主,在这『乱』世何其艰难,不到铖儿一般的年龄,便扛下如此重责,独孤氏甚是不忍,仍旧说着些有的没的,希望能让萧瑀有所决断,但他却并不言语,只是在厅内踱步,思索着什么。
这一切大厅外的萧铖早已目睹,依着自己对父亲的了解,他应该早已动容,只是仍有些许犹疑,萧铖脑中全然是昔日裴愔的身影,独孤盛方才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一向冷静的他也好似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大步流星向厅内走去。
“父亲大人,且不说这河东城迟早城破”
萧铖的语气有些激昂,引来萧瑀的侧目。
“难道父亲大人就甘愿这样碌碌余生?”
萧铖转而扬手示意独孤盛也进入大厅,继续道“就算这隋杨江山将破,但是门阀贵族的势力仍旧不可忽视,萧家与独孤家的势力仍在!”
“姑父!姑母!”
独孤盛合手行礼后与萧铖并立着。
“姑父,以您的威望,就此归隐着实可惜,更何况萧兄正值英雄少年,又怎能就这样在这河东城默默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