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刚说出口,书悦的瞌睡虫就全都跑了。
她“噌”
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睁的圆圆的,不小心对上江斯淮回望的目光,又做贼心虚一般拉了拉被角。
恶作剧得逞,明栗慢悠悠把没讲完的半句话说完。
“但好消息是被你爸拦下来了,没想到叔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是蛮靠谱的。”
书悦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又重新躺了下去。
她家是很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她的父亲书衡君常年在外应酬出差,平时家长里短的事情几乎都是林碧蔓负责。
书悦叛逆期,经常和林碧蔓吵架,都是书衡君出面充当和事佬。
小的时候,她时常非常烦恼地想,如果爸爸来当她的妈妈,妈妈出门工作就好了。
女孩子的叹息声太大,一声又一声引得江斯淮侧目。
他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皱起的眉头,只是暗自发笑,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很少能看见这样外露的神情,她不遮掩的抱怨,念叨着不快的家庭琐事,总是不经意勾动他许多久违的记忆。
江斯淮随便找了一把剔骨刀,倚在吧台旁削橙子。
没过一会儿,他的电话也响起来了,似乎存心不让他们这个清晨有宁静的时光。
书悦见状接过了他削橙子的重任。
江斯淮偏头看了她一眼,把刀擦干净,收回高层置物架,只允许她用手扒。
书悦刚做的指甲染上橙黄色的汁水,她撇撇嘴,露台松松垮垮拉起的推拉门,讲电话的声音偶尔有一两句传过来。
其实也不用费心去听,江斯淮答的很简短,来来回回就是两句话。
-好。
-知道了。
等他打完电话,书悦把剥好的橙子放在餐盘里,随口问,“你上司?”
江斯淮顿了一下:“我妈。”
书悦“啊”
了一声,拿了一块橙子来吃,这不是吃橙子的最好季节,咬在嘴里的口感很酸涩,她默不作声吞下去,敏锐地察觉到他也有和她一样的痛苦。
所以他们才能撞到一起,一起开车在公路上飞驰,驾驶直升机踩住地平线,日升日落的光影迷晃,在这趟旅途里,自由是归途。
书悦笑眯眯看着他说:“你家管的挺严啊。”
江斯淮也笑一笑:“彼此彼此。”
他们实在太心照不宣,就好像下一秒也会同样笑一笑挥手说再见。
这就是自由的特有魅力。
爱你只在此时此刻。
今天是个阴雨天,下雨天在奥地利并不是什么少见的天气,至少,江斯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书悦在酒店里补觉,他临走时摁下了请勿打扰的提示牌,独自一人前往酒店深处的一家清吧谈事。
jas早已等候多时,西装革履,长腿搭在真皮沙发的另一侧,捏着金巴利酒,正听台上人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