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这些,他爱傅胭没错,但是,对于傅东静,他和自己的母亲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其实段衡何尝看不出来,傅胭主动来找他,也是抱着一丝求情的念头,否则一向骄傲的从不低头的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又何苦这样低声下气的?
他甚至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胭胭,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段衡向来灵巧的嘴巴,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能够安慰人的话。
傅胭摇头道,“你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因为,在不在意,也无济于事。
就像段正丞说的,段衡夹在老婆和老妈中间,左右为难。
之后,他能够坚定的站在母亲这头,同时又能保护住傅胭不被牵连,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所以无论傅胭心里再怎么矛盾和难受,却没有怪他。
但若说到左右为难,他是这样,那傅胭又何尝不是?
而身在同样的处境,傅胭却比他更难做,因为相对来讲,傅东静所占的道理太少,若是站在世人的角度,她是被人不耻和唾弃的。
但傅胭没有办法站在上帝的视角,也没有办法站在世人的角度,更没有办法站在梁西宁的角度,去谴责傅东静。
无论傅东静过去都做了些什么,或好或坏,或有意或无意,或伤害到了谁,但在傅胭心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在冰雪寒天之夜将自己抱到暖洋洋的屋子里,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给了自己吃穿、给了自己母爱、温暖了自己小半辈子的妈妈。
在亲情面前,谁又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做一个理所应当的评论家?
段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傅胭身后将她环住,他收紧了双臂,说,“胭胭,我曾经说过,这些事,我们要一起面对。但现在,我必须要尊重我母亲的选择,我爱她,所以除此之外,我只想不让你受到任何牵连。”
傅胭愣愣的点头,“是……我明白……”
其实别说是段衡,换位思考,如果傅东静也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那么傅胭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即便对方……是所爱之人的亲人。
但这世界上并没有如果,她和他所处的位置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就算换位思考了,也没法真正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体会这件事情。
傅胭没那个脸去求段衡,让他去劝说自己的母亲,稍微收一下手,至少……别影响到无辜的孩子们。
段衡见她神色间有些失落和难过,心中也是一阵疼痛,他依循着母亲的意思不放过梁西宁,却也担忧和心疼为此而操心难受的傅胭。
他正欲再和她说些什么,傅胭却用手拍了拍脸,轻轻挣了他的怀抱,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她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说,“开心点。”
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话好说。
……
和段衡分开之后,傅胭没有回公司上班,而是坐在大街上,望着人潮发呆。
人生真是一场狗血的闹剧。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真是这样,那倒好了……”
这样想其实也没错,若真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两个家族是祖先上积下来的百年恩怨,那么这种事情放到现代,倒也好解决了。
可惜不是。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傅胭掏出手机一看,是周世海的来电。
她接起来,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异状,“喂,董事长,最近身体好吗?”
周世海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他笑着说,“很好,你放心。”
傅胭听到他过得好,心情也好了一些,在这种时候,多一件好事总是能让她感到放松一点,“那就好,对了,您记得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平时多注意保养身体,还有那些补药啊……”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关心和宽慰之话,周世海也没有打断她,一直默默地听着,期间说了几句‘是’和‘好’。
直到傅胭说了一大通之后,嗓子有点干了,她才停住,清了清嗓子。
周世海趁着这个工夫,酝酿好了话,对她说,“小胭,我听说,最近孤儿院经营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