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他手的一瞬,温怜懵了。
而贺玄渊,浑身也僵住了,他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温怜。
贺玄渊心里很清楚,这几日温怜之所以不反抗,是怕他、恨他,而并不是喜欢他。他已经做好了温怜一直装下去的准备,却不想这一刻,温怜竟会拉住他的手。
“别走。”
温怜低垂着声音,闷闷的。
她心里千回百转,却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两个字
。
不过下一刻,她拉住他的手便被贺玄渊反握在手心,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猛然被他抱了起来,正对上他的眼睛。
暗夜之中,他乌木色的眸子隐隐发亮,掩饰不住的喜意。
“怜儿,你终于不怪我了吗?”
太过意外,他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温怜低垂着眼睛,掩去眼中的冷意,强迫自己僵硬的身体主动靠到他的怀里,轻声道:“嗯,怜儿早就不怪太子表哥了。”
“我相信太子表哥的为人,你之前那么敬重我的父母,还对我那么好,我相信太子表哥让我去漠北,一定是有缘由的,不会害我。”
贺玄渊手上一紧,显得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温怜握紧她放在贺玄渊身后的拳头,淡淡道:“当然是真的。”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被他按在怀里,头顶传来他的急切的叹息:“你知道就好,其实——”
“不重要了。”
温怜打断他的话,伸手探上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怜儿只要知道,太子表哥永远对我好久行了。”
贺玄渊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在巨大的狂喜之下,这点异样却仿若海中的一滴水,很快久消散了。
“你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我回宫的时候对你态度不好,其实也是——”
话未出口,余下的话便被温怜手上的动作带走了注意力,她轻轻地捂住他的嘴,轻声道:
“怜儿一直相信太子表哥,相信太子表哥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太子表哥没必要解释给怜儿听。”
因为就算解释了,她也不会再信了!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温怜有些庆幸今夜的这场夜雨,黑暗之中,贺玄渊看不到她脸上的冷笑和眼中的寒意。
而贺玄渊在被温怜打断两次之后,心里那股异样感再次冒了出来。天生对于危险的敏锐,让他忽然有一种临于崖边的感觉。
可眼前的人是温怜,而温怜怎么会带来危险?
贺玄渊隐去心里的那抹怪异,顺势吻了吻唇边的手,察觉到那只手想要逃离,他笑着将其捉在手心。
温怜挣脱不得,面色僵硬地任由他握着。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早些歇息吧。”
贺玄渊理了理她的头发,贴心地再次为她盖好被子。
鉴于前一日的情况,温怜十分自觉地往里侧挪了挪位置。其实,在她今晚上床睡觉时,她就已经靠里面躺下了。
然而,贺玄渊却似乎并不打算留下,温怜愣愣地看着又要起身的贺玄渊,忍不住开口:“你还要走?”
贺玄渊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怎么,想让我留下?”
温怜一僵,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温怜如此,贺玄渊有些心痒,忍不住逗她:“你知道,皇帝在后宫之中夜宿一个女子闺房里,是什么意思吗?”
温怜:“……”
贺玄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快睡吧,我回
去再看一会儿奏折。”
见他竟真的起身了,温怜有些坐不住了,她再次拉住了贺玄渊的一角,虽没有说话,但不言自明。
贺玄渊看着温怜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还记得第一次拜访镇国公府时,他就被温轲按着脑袋陪着温怜玩儿了一下午。临走的事后,温怜也是这般不舍地拉住他的一角,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走。
贺玄渊:“乖,我去去就回。”
望着温怜依依不舍的眼神,贺玄渊语调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仿佛真的在哄小孩子一样。
温怜收起眼底的薄凉,装出以往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可太子表哥昨晚也是睡在这里的,为什么今晚不可以?”
她起身跪在床上,轻轻地将头靠在贺玄渊的胸口,抱着他的腰。
“太子表哥,母亲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打了一晚上的雷。”
“我害怕,你能留下陪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