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小时候跟随母亲去过音乐会,虽然记忆已经遥远斑驳,但仍旧记得那个时候母亲温暖的笑,身上淡雅的香,以及音乐厅里如雷滚动的掌声。
他看了看在晨曦中身姿挺拔,侧脸镀上一层暖金色的青年。
抬起手,轻轻的,有节奏的轻轻鼓了鼓掌。
宋京墨是真的笑出了声。
只觉得这位刚认识的,并没有多么深入交谈的朋友真的很可爱。
那种有点笨拙,但认真严肃的可爱。
他曾经在很多地方拉响自己的小提琴,也给许多许多人演奏过自己的音乐,但他的确没有开过个人演奏会。
资历不够,年龄不够,能力还差一些……现实总有许许多多评判的标准。
但现在,他就在金色的大厅里。
而他的身前,坐着唯一的听众。
宋京墨手中的小提琴贴在锁骨处,严丝合缝地亲吻上熟悉的肌肤,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
金色的光点亲吻过琴弦,贴在宋京墨的脸颊边。
映入谢璋的眼睛里。
记了许多许多年。
***
谢璋将车停在半山腰,沿着记忆中的小路爬上了山。
肩膀上坐着黑乎乎的宋影子。
宋京墨靠在谢璋的颈边,转头看他们上来时的路。
七年前他来的时候,心里怀揣着心事,铆足了劲一个人拎着小提琴一路向上,没想过也不敢回头看来路。
但现在,他忽然现,回头看过去并不是想象中黑压压的一片,而是不远处闪烁着的民俗灯笼和不断穿行移动着的车灯。
宋京墨忽然就很好奇。
他捏捏谢璋的耳垂。
谢璋微微侧头,低声:“嗯?”
【那个时候,我真以为你是什么山里面的艳鬼呢】
【长那么好看,还冷冰冰的】
谢璋抬手挡开伸过来的树枝,弯了弯唇角。
其实七年前那个冷漠的疲惫的青年谢璋,开了一天的车过来,早已经在山上看了一次寂寞的日落。
他只是想,再坐一会儿吧,再坐一会儿吧。
一小时接着一小时。
从日落到深夜。
等到了提着小提琴气喘吁吁爬上来的宋京墨。
【说起来,你那个时候,最开始是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回忆着那会儿的场景,宋京墨忽然现,那个时候的谢璋,好像是想说什么的,只是又咽回去了。
这时的谢璋已经走到了山顶。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恰好是五点四十,再过不久就是日落时分了。
影子小人没等到回答,用脚戳了戳谢璋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