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和家庭显然容忍了你的小花招,那么应该还有些其他的,”
史特莱夫说:“譬如,一个令得凯盛国先生耿耿于怀至今的‘好朋友’?”
“我的男友。”
凯米拉坦率地承认道:“我的父亲对他深恶痛绝。”
“为什么呢?“史特莱夫说:“如果是因为种族的关系,我同样不是中国人。”
但凯家人并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样子,准确点说,对史特莱夫来说,他们的热情已经超乎寻常。
凯米拉耸了耸肩膀,她看起来很少那么做,动作很僵硬:“事实上,父亲并不希望我嫁给一个中国人。”
史特莱夫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因为我的外表,”
凯米拉说:“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他认为一个有着近似外表的丈夫以及夫家才能令我幸福。”
即便她的内里是个中国人,史特莱夫想,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明智地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所以你选择了一个非中国人的男友?他是黑人?”
“不,他是玻里尼西亚的欧裔,和我一样,有着浅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睛。”
“他吸毒?”
“绝对没有这回事。”
“低俗无知?”
“他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兽医学院,那座学校是伊萨卡的私立研究型大学,我想您听说过,著名的常春藤盟校成员。”
“他不够爱您不不不,”
史特莱夫自我否认道:“我相信你们彼此深深相爱,那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他是个动物保护协会的会员,那个协会嗯,我想,他有点偏激——总之,我起初没料到事情会往如此糟糕的一面发展——我带他去见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
“而他们盛情款待。”
史特莱夫用包裹着小布条的炭笔顶端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他往桌子上泼洒油漆?”
“不,”
凯米拉虚弱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拍下了很多照片——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我的父亲,然后寄给了报社,我父亲的竞争对手利用了这一点,特别是嗯,那些看上去比较残忍的我父亲的选票因此陡然下滑了一大截,他差点就彻底失败了。”
“噢。”
史特莱夫说。
“父亲怒不可遏。”
凯米拉说:“他命令我即刻与那个疯子分手。”
“啊,”
史特莱夫说:“你没有,对吗?”
“正如您先前所说的,我们彼此深深相爱,”
凯米拉说:“我并不想和他分开,但我也不会带他去任何我父亲所在的地方,我们两个人会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是您的父亲并不轻信,除非您已经有了新的爱情。”
“他委托博罗夫人为我寻找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
凯米拉张开双手:“就是您。”
“所以在摆街会上,您就拿我来安您父亲的心,”
史特莱夫说:“您利用了我。”
“只是暂时的,”
凯米拉急忙说道:“我必须作出一个姿态,令他们满意的。”
史特莱夫用软木板挡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难道现在的父母还能强迫子女缔结婚约吗?”
“不,”
凯米拉说:“比那更糟糕,他,我是说,我的男友,他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的朋友一直在努力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
“嗯,”
史特莱夫平静地说:“所以你在怀疑你的父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