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徐肃怎么能证明自己是驸马呢?
徐肃呆住了——认识他的蓟州主将死了,徐家的亲卫兵送着他的“遗体”
回京了,驸马的印信丢了,见过驸马的蓟州军士都知道承熹驸马战死沙场了。而涿州的人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京城半年前出来个新驸马,土生土长的守城军自然不认识这新晋的驸马大人。
他们顶多感慨两句:这个想当驸马还想见太守大人的疯子长得还挺俊啊!
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中了徐肃,来的路上他以为见了将士就柳暗花明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情形——根!本!没!人!相!信!他!是!驸!马!
徐肃曾经以为在京城当驸马的时候就已经够憋屈了,这个时候简直都想跑回京城抱着容婉玗的大腿失声痛哭了。
什么男人的尊严,在三餐不济的时候有个卵用?
一筹莫展之际,方筠瑶提醒他:回不了军队,你还可以写信呀!给公主写封信,让她派兵来救驸马你不就行了?
徐肃大喜过望,立马寄了一封家书,信里简直字字泣血。徐肃本来不想写那么凄惨,毕竟太丢脸了。不过他又怕自己写得太平淡,公主就意识不到事情的严肃性,那可就坏了。
这么一封纯属纪实,一点夸张手法都没用的、写尽了徐肃这三个月来各种苦逼憋屈黑历史的书信就这样被寄了出去,由涿州民用驿站接收。
——毕竟军用驿站都是传送重要战报的,而他现在又不是驸马了,写的信只能走民用驿站。
然而,这封书信石沉大海。
徐肃不甘心,前后又寄了两封,还是杳无音信。
他心神不宁,看起来似乎对远在京城的公主很是想念的样子。方筠瑶看到他这样,自然不开心了。她怀着恶意揣测道:会不会是公主不想让你回去?
徐肃顿时如醍醐灌顶,他回忆起离京前,公主每每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这个驸马有很多不满。
如今两年都过去了,京城或许物是人非,那公主还希望自己回去吗?
成婚两月没留下半点美妙回忆。难不成自己离京两年,公主还会突然记起自己的好?
她会不会早就和离,有了新的驸马?
会不会养了许多面首?
会不会,根本不想自己这个驸马回去?
会不会更希望自己死在外面?于是迟迟不派援兵?
不然好好的家书,他还连发了三封,怎么就全都石沉大海了呢?
天知道容婉玗有多冤枉,虽然她对驸马没什么期待,但也没有恶毒到诅咒他死在战场的地步。毕竟徐肃没有证明自己是驸马的印信,家书只能走民用驿站。而民用驿站在这战乱的时候很不靠谱,边关的一封家书要送到京城安国承熹公主府,谁知道中间要过多少条坎?
就算这前后三封家书没因战乱破损,没因混乱丢失,没被敌军截获,没被延误时机,就算被及时送达了京城的公主府,也可能因为“来历不明”
被门房的老大爷拒之门外。
谁知道这中间哪一环出了差错,容婉玗是真的没收到这几封写满了徐肃如何如何悲催求救的家书。
假徐肃的尸体已找到,真徐肃的家书又没收到,容婉玗也没有强大到真爱感动天地,与远在涿州的徐肃心有灵犀。她是真的相信,驸马已经战死沙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