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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容时我们结束了（第2页）

我忍不住又想哭。

我悲伤的情绪刚涌上心头，就听到楼下一阵打碎玻璃的声音，好像是杯子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了。我起身去查看，刚出房间门，就看到容时在一楼绝望地看着我，“展诗，不要过来，都是玻璃碎片，我怕扎到你。”

容时站在一地玻璃碎片中央，摔碎的是一套我跟他一起买的水晶玻璃杯。我平时最喜欢用这套杯子喝水。

看到此情此景，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我正准备下楼，容时又冲我喊：“展诗，不要下来，不要。”

他说话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展诗，求你，不要下来。”

说着，容时开始收拾一地的碎片，他抽了一张纸，隔着这张薄薄的纸巾去归拢碎片。我踩着楼梯刚走了一步，容时又抬头冲我喊：“不许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我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容时继续低头收拾，他把玻璃碎片包了起来，又去拿来了垃圾桶。他拿垃圾桶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的手在抖。

我又下了一级台阶，容时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愤怒、绝望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情绪，总之都是些不太好的，让人想哭的情绪。

我没再动，看着他收完碎片，又在装碎片的垃圾袋外面缠上了一圈胶带，然后是扫地、拖地。

我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全都收拾完后，容时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了热水，然后找出感冒药。我以为他会上来把药给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把药和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抬头看我。

“展诗，药和水在这儿，我就不上去了。”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生过。“过两天我再买套一样的水晶杯给你。”

我要的是水晶杯吗？我要的是你啊！

这一次，我不顾他的阻止，哒哒哒下了楼。“容时，”

我喊他，“不准走！”

我知道他不上楼的意思，就是要走，我偏不让他走。

我走到他身边，环抱住他的腰。他没有抗拒我，任由我抱着他，“小展诗，”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抚上了我的长，“我们没有未来了。”

这个人，总是在有些温情的时候，突然上演苦情戏，惹我伤心。

“我不管，我要你留下来。”

我抬头看他。

容时也低头看我，他亲吻我的额头，“小展诗，你快上去吧，你还着烧，喝完药赶快休息，时间不早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夜里一点。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晚离开。

我搂他搂得更紧了。

也许是容时不愿跟生病的我计较。他冲我点点头，带着我挪到了沙上。容时刚才辛苦抱我上楼，结果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容时看着我苦笑，“小展诗，这回我可没有力气再抱你回房间了，二楼也不行。”

我点点头，“我抱你也行。”

容时笑笑不说话，他伸手勾住杯子的把手，把杯子拉到我身边，我注意到，他的手还在不停地抖，不，不只是手，还有腿。

这都是渐冻症的症状。

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我抚上了他的手、他的腿，“疼吗？”

我轻轻问。

“不疼，感觉不是很明显。”

容时说。这是第一次描述他生病以后真实的感受。

“小展诗，”

容时说，“你上楼去睡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