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该死的!
高巍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高修然已经将全盘事情上禀了阳临帝:“父皇,儿臣要控告太子三项罪名:一、私采铁矿,贩卖敌军;二、为毁灭证据炸毁大坝,害死安山县数十个个村的村民,甚至放火烧山想将同胞兄弟;三、以铁矿石募集资金,私设私军两万七千人。”
桩桩件件,都是阳临帝之前派人调查所查证之事,只是后面两件,杀同胞兄弟和私设军队,阳临帝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眉头紧蹙,转过身来看向了身侧的高巍奕。
没料想,高巍奕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二人,脸上并无半点惧色,反而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一双狭眼却沉下了冷意:“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三弟。”
“托皇兄的福,我还没有死。”
高修然缓缓应道。
高巍奕站在石阶上,眼眸朝下方立在人群中的苏宛菱看了一眼:“看样子你早就藏在鸡鸣寺里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在我幽闭东宫的这段时间,你将我那藏在北边的私军全部一网打尽了吧?”
“郗将军派人接手了你的全部私军。”
“真是好手段,好计谋。”
“若不是皇兄咄咄逼人,我也无法使这些手段。”
二人对立着,天空一片云漂浮而过,阴影落在祭台的地面上,将二人的身影隐在了浓重的阴影下。高巍奕一步步跨上石阶,他走到了祭台的石桌前,看着桌面上供奉的祭品,以及那一盏属于君王才能撒下的樽酒,忽然侧过身,面无表情看向了阳临帝:“父皇,通向帝王之路本就要不折手段,这是您教我的。”
阳临帝脸色铁青:“朕可没教你这些!”
高巍奕笑了笑:“父皇当年登上帝位,母后替你做的那些事,还还算少吗?”
“你——”
“父皇不会觉得我只有那些私军吧?”
高巍奕缓缓扬起了手,一时间,祭台下所有禁军竟都调转了兵刃,朝了过来!
禁军是直接由皇帝统管负责,怎么可能会被高巍奕调动?!
人群中的苏宛菱大吃一惊,同时身边东宫的侍卫兵也转了方向,控制了周围所有朝臣,其中包括将军郗延。
那些朝臣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却无一人敢说话,太子这是要反了!
古往今来,所有谋权而夺得帝位的皇帝可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你要干什么?!”
阳临帝眼见所有隶属于自己的禁军竟然被高巍奕调动,表情十分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禁军竟然也掌握在了儿子手里!
高巍奕面上依旧是恭敬无比,他朝阳临帝鞠躬一拜:“您是我父皇,便是我日后登基了,您一样也是太上皇。”
他眸光一转,锐利的看向了对面的高修然:“只是父皇被歹人蒙蔽,这个出现在祭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三弟,三弟早已死在安山县,这人怕是谭家为了活命而找来诬告本宫的冒充者。”
高修然没想到高巍奕到了这个地步还想扭转乾坤,他冷冷道:“皇兄,就算今日你将我杀死在这祭台上,就算你挟持了父皇登上了皇位,你也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君王。”
“历史都是靠后人书写的,是否名正言顺,也并非你一个冒充者今日在此言说便能盖棺定论。”
高巍奕单手一挥,“来人,将人拿下!”
台下的禁军齐刷刷冲了上来,就要控制住高修然!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刻,忽然大批军队从祭台四周的密林中冲了出来,齐刷刷将祭台内所有禁军都包围了起来。
这回转让所有立在中间的官员都吓傻了:“怎、怎么回事?”
那些被控制的禁军也万万没料到会忽然冒出这么多士兵来,禁军统领何峥更是握着手中的长刀倒退了两步。
站在祭台上的高巍奕几乎在这一瞬间脸色大变,他迅看向阳临帝,阳临帝面色平淡如初:“你所控制的禁军,恐怕不及郗老将军的一半郗家军。”
高巍奕铁青着脸:“父皇不是已经收回郗家的军权了吗?”
阳临帝淡淡道:“便是收回了,也能还回去。”
“父皇是什么时候现的?您既然已经不信我,为何还要让我同您一起参加祭典?”
“朕并没有现,只是与人打了一个赌。”
阳临帝缓缓抬了一下手。只见在祭台对面另一侧被封了的石阶下,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就是谭玉书。
他一身青色缎袍随风微微浮动,身姿挺拔而立,如苍柏绿松:“殿下。”
“是你……”
高巍奕面色极为难看。
此时高修然开了口:“谭大人在安山县时,便布下了此局。他调查到皇兄所开采的铁矿石数额巨大,便判断出皇兄养了私军。即便我们在安山县揭露了这些证据,只要有私军在,皇兄仍可以率兵夺权。所以谭大人与我设了一个局。以我之死,换来解决私军的时间。”
高巍奕眼眸阴郁:“所以你们闯京都城告御状,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并非真的想求一个公道。”
谭玉书答道:“殿下毕竟是太子。”
太子……
“呵呵。”
高巍奕冷冷道:“旁人只知帝王位难坐,却不知太子位比帝王位更难坐。我若不是太子,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若重来一次,他也同样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