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这些病人服用了徐氏药堂的药才病情益发严重的!”
堂上以老大夫为首的一群大夫齐声高呼。
如果不是李敏药店的错,没有错,那只能是开方子的他们治错病了,那还得了!
一个个都是深知治错病该当何罪的大夫,这些脏水无论如何必须转移出去。
李敏倒真不是想为难真正的同行,但是,这些大夫,可以说与杨洛宁为一丘之貉,治不好病人的病,不会想尽法子去查医书,去请教他人,努力医治病人,而只想着无论如何把问题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自己可以摆脱罪责就可以了。
这样的大夫……
尹国堂把惊堂木一拍:“隶王妃对此又有何见解?”
耳听这个尹国堂的语气都变了。
朱济专注手里茶盅里微黄的茶水。朱璃的眉头更皱紧了几分。
李敏想着这两人究竟来干嘛,肯定不是单纯来看戏的。回身,对那排大夫说:“你们的病人,是不是如今都脸面浮肿,小便不畅?”
“是!”
一排人齐声答,“大人,不是她参杂假药,怎么会知道病人会变成什么样。”
李敏冷声一笑:“你们不是都给病人开了大剂量的甘草吗?病人服用了过量的甘草,脸面浮肿,小便不畅,不是假药,是你们开的方子用错了剂量用错了药。”
那群大夫的脸色都变了:“胡说八道,甘草是良药,问哪个大夫,没人会说甘草是毒药。甘草要是毒草,用甘草的病人不计其数,死的病人早已不计其数。”
“本人没有说甘草是毒药,但是,药是三分毒,什么药都好,用过了剂量,都是有可能变成毒药。你们不是错在甘草,是错在用药过多。”
李敏回身,向着所有百姓,“我的药堂,每天抓药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用的药方,大人、各位京师里的百姓都可以查验,他们都方子里只有一个药是全部相同的,叫做甘草。但是,甘草,不止他们这些大夫用过,还有不少大夫用过,包括我本人给病人用药都用过。可最终出事的,只有他们的病人。所以,如果我们药堂里卖的是假药,为何只有他们的病人出事?那么多人用了都没有出事,只有他们的病人出事?”
话到这里,都不用辩了。
那些大夫们没有一个能再说出一个字。尹国堂只得将惊堂木轻轻一拍,堂审结束。跪在堂里告状的老百姓们,发现谁才是祸害人的凶手后,都抓住了那些大夫的衣服袖子扯着要还公道。还有些人,直接跪在了李敏面前,喊:“请大夫救我家中的老母亲。本人是被那些庸医蒙骗了。”
是不是真的被蒙骗,李敏心里早有数,对于这些人,冷笑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来这里为你们亲人讨公道也实在不容易,从中不知道得收取了人家多少银子。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救我药堂里的掌柜,没有打算给人治病,也不敢给你们家人治病。要是你们再收点银子说我开错方子,我这当大夫的,只是当大夫的,实在无法承受这种诬赖,请你们另谋良医吧。京师里多的是大夫,不愁没有大夫的。”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一阵阵惊嘘。喊冤的那几个人,一个个神色慌张,又张口莫辨。
兰燕在旁护驾,李敏等着尹国堂将徐掌柜交出来。
尹国堂此刻骑虎难下,如果当堂放人,他这人以后的脸往哪里搁,这都抓错人了,回头,刑部,对了,三爷在这里,要拿他是问。
“此案,本官还要请药师过来查看,再审清楚。真药假药,关系百姓民生大计,不可轻易断案。”
“莫非大人未能将人屈打成招,未能将证据拿出来,现在,是想缓兵之计了吗?”
李敏拂袖,立定了,对准戴着三品官帽的尹国堂,“天子是与庶民同罪,但是,无凭无据,大人如何关押百姓?莫非百姓的命就犹如大人手里的稻草,要抓就抓?”
尹国堂拿着惊堂木的手指直打了哆嗦,下巴也微微颤抖,看着李敏的双眼露出一道锐光:不过是个寡妇,没有男人依靠的寡妇,竟然?!
“兰燕。”
“在,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