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清微启唇角道:“那库管天明才被人发现,仵作验尸后才确定的死亡时间,你既不识其家人,又未曾看过卷宗,那你怎知,他是死于子夜的?”
刘常这才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球在眶里转了几圈,勉强挤出一句:“……微臣,顺口说的……”
严玉清笑了笑:“好,那我再问你,方才殿下同时提及文书造假、掉包和私刻官印之事,为何你独独反驳官印,并一口咬定那印是真的?”
“这……这官印不易造假,乃,乃常理之事……”
“你若再继续蛮辩,可就是欺君了。”
严玉清语气温和,却字字诛心。
齐宵燃可就没他那么温柔了,丝毫不给刘常喘息时间,继续厉声逼问:“说,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来加害沈将军的?!”
“没,没有!”
刘常瞪大眼,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般,提高声量矢口否认:“微臣没有做过!方才那些……那些不过是随口而出,殿下若想治微臣的罪,还请拿出实证来!”
齐宵燃沉了一口气,看向高位的文宣皇帝。
他除了张良的证词,并没有任何实证。
那份假文书,早在被换回时,就已被销毁了。
今日他本就是想趁其不备,诈刘常,虽诈出来些破绽,但还得看他这黄袍加身的父皇,怎么想。
“你怎么看?”
文宣皇帝朝刑部尚书,抬了抬眼。
这刑部尚书也是个老狐貍,立刻会意,这皇帝是有话不想自己说。
若有心想放沈萧云,就不会多此一举,再来问他意见。
立即拱手道:“回陛下,眼下确无实证,臣建议,刘常、张良审问,沈萧云继续关押。”
齐宵燃也立刻拱手:“父皇,眼下虽无实证,但沈将军的罪名,也能洗脱大半了吧?”
“沈萧云还脱不了干系,就按刑部尚书的办,继续关押,好了,都退下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待众人退下后,齐宵燃才缓缓绕起袖口,露出了手臂上,那两道深深的刀痕。
“燃儿你过来!”
文宣皇帝见了那花白手臂上的“黑蜈蚣”
霎时睁大双眼。
将齐霄燃叫到跟前细细查看:“你这是怎么回事?!何时受伤的?!谁弄伤你的?!”
“父皇,这是儿臣在漠北时,被蛮人所伤。”
“蛮人?!”
文宣皇帝愤捶龙椅:“大胆!那个沈萧云是怎么护驾的?!”
“父皇,不干沈将军的事……”
齐宵燃将在漠北庄子一事,慢慢道出。
事还是那件事,但内容却被他修改了一下。
变成了一位全心全意为父皇,去漠北监视边关将帅的皇子,不慎被蛮族天狼部挑唆,哄骗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