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小组活动开始的第一节,这节内容是以参与小组活动的病患相互之间熟悉接触为重点。
姜芥看过他们的资料,平均年龄都是在五十岁左右,都是因为患病需长期住院治疗,有儿有女,也有结了婚后离了婚的。而他们聚在一起的共同点便是——孤独。
活动安排在医院的活动室。活动开始前,姜芥和廖语函外出准备零食和饮料,剩下三人则留在活动室,稍作布置。
廖语函是个性格开朗的阳光女孩,身材微胖,和姜芥差不多高,说话的语很快:“今天这些叔叔阿姨人都很好的,你待会和他们熟悉了就知道了,不用太拘束。”
姜芥笑:“嗯嗯,我知道。”
“哦,还有……”
廖语函弯了弯眼,询问道,“咱们活动每节开场都有个小暖场,平常都是做些小游戏,你第一次入组,刚好又是音乐生,我和佳佳就想着开场让你唱歌带动一下气氛,和组员们拉近一下距离,你觉得如何?”
姜芥毫无异义,应得很爽快:“完全没问题!”
廖语函笑得更开了:“哈哈好的好的!”
买好东西,两人回到活动室,四个参与活动的组员都已经在了。
见到面孔,一位扎着低马尾穿着病服的中年女人先笑了声:“哟,人呀?”
姜芥看了眼她前额大片的白,过去礼貌颔,笑:“你们好,我叫姜芥,是社工部来的。”
中年女人倒是随和,应一声:“你好啊。”
其他年纪较大的三人,都只是默默的冲她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好了,咱们围成一个圈,先坐下相互认识一下。”
作为小组组长的王佳佳,最先话。
于是几人前后在已经摆好的座位上坐下。
王佳佳笑了笑,一指姜芥,说:“这是姜芥,咱们的朋友,她刚刚自我介绍过了,咱们鼓掌欢迎一下。”
话落,游子健带头鼓掌,众人也跟着拍手。
“活动开始前呢,咱们请姜芥为我们唱歌!带动一下气氛。”
王佳佳再次拍手,“大家再掌声鼓励一下!”
掌声零零碎碎,算不上响亮,但大伙儿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姜芥站起身,甜甜地笑了下,一鞠躬,道:“我给大家唱《有形的翅膀》吧?”
众人:“好。”
……
“这一路,翻阅了,喜与悲,是与非
一双眼看过许多变迁……
……
我曾害怕,所以我懂得难免会沮丧的模样,
我受过伤,所以更渴望,美丽的飞翔——”
……
清脆透彻的歌声,充斥着这间小小的活动室,歌唱的女孩宛如一位纯洁善良的天使,挥动着她有形的翅膀,将温暖送到了每个人的心上。
安静的长廊里,偶有护士走过,温时卿站在活动室门边,透过那一小块玻璃窗口,望了眼姑娘歌唱的模样,垂头扬唇一笑,后转身离开了。
嗯,怕她不适应什么的,是他多虑了。
……
歌声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结束,掌声不约而同地响起,比刚刚的,要响亮的多。
姜芥咧唇笑笑,看着他们纷纷竖起的大拇指,又是一鞠躬:“谢谢大家,献丑啦!”
坐在她对面的短阿姨浅淡笑了笑,声线极其平静:“唱得真好。”
重坐下,王佳佳又继续道:“感谢我们姜芥带来这么美妙的歌声,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步入今天的主题吧。”
接着,大家进行了自我介绍,彼此认识过后,王佳佳便让他们开始,一一诉说自己的心事。
最先开口的,是那位扎着低马尾的中年女人,她叫阮红,今年46岁,患有子宫肌瘤,需做子宫切除手术。她没有孩子,加上患病,她的丈夫和她离了婚,目前,她孤身一人。
从前,阮红并不是个怕孤独的人,她性格外向,乐观开朗,对生活充满希望,可这场突来的疾病,带走了她身边的一切,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切除子宫,对她来说,是抗拒的。她的母亲为此,也常常以泪洗面。无助时产生的恐惧,经常让她感到孤独。
阮红垂下脑袋,眼圈在红,刚刚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她说话时的哽咽声:“有时候我想,干脆就这样放弃吧,治疗什么的都放弃吧,反正我单身一人,怎样都是孤独,不如让病恶化,最后再孤独的死掉……”
气氛很是压抑,姜芥看着她嘴角那一抹苦涩,心渐渐沉了下去。
第二位言的是坐在姜芥对面的短阿姨,叫郑欢兰,一位面貌和善的妇女,今年55岁,患有心脏病,今次,是她二次入院,等待手术治疗。她结婚的早,丈夫几年前因病去世。她有个儿子,31岁,是个无业游民,拿着她每月不多的退休金,成日混迹在赌桌上,欠了一屁股债。
他儿子结过婚,老婆因为忍受不了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跟人跑了。
郑欢兰再一次叹气,抬手抹着眼泪,语气里是无限的后悔和悲伤:“我就不该惯着他,现下我看病需要大的钱,除了那些退休金,我哪里还有收入,我这不孝的儿子还整日整日来找我要钱,我哪儿还有钱。人说养儿防老,可现如今,我真宁愿没生过这样的儿子!”
郑欢兰的情绪有些失控,最后的话带着哭腔嘶吼出来,登时让姜芥的心都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