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打量了6玖年片刻,缓缓道:“你在商场参加活动,我看到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有名?该这么说么。”
6玖年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觉得自己和这家市八成是犯冲。
上一回来成箫撞上了想强行捆绑他的富家女,这一回让他给撞上这辈子他最恶心的人。
剪彩的商场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如果说程裕景在商场撞见他是意外,那么现在绝对不能称之为巧合。
程裕景从来不算个好人,但能下作到跟踪这种地步,只能说他这几年不仅毫无长进,还截截倒退。
6玖年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不适,他不愿意多跟面前的人纠缠一句,伸手推开了程裕景,快步走到收银台旁边。
他拉下口罩,低声道:“你好。”
收银员抬头,在看见他的脸时震惊地瞪大了眼。
6玖年没时间等他反应过来,迅小声道:“有人在骚扰我,我需要尽快离开,稍后会有人来跟您结账。”
收银员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小声跟自己的同事交代着对策。
6玖年没再多等,大步快离开了市。
他回头看了眼,追上来的程裕景被收银员找借口拦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快。”
他微喘着气道。
余忆南闻声,紧张地扭过身来:“怎么了?遇见私生了?”
6玖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闲情逸致,还能对“私生”
这个词加以讽刺:“有过之无不及。”
“总之先走,一会儿忆南你找人回来结一下账,我把买的东西的清单你。”
“好好好。”
余忆南连忙应声,低头去翻手机。
6玖年靠在后座上,扭头看向窗外。
愤怒过去,他只余下心悸和浓浓的不解。
程裕景图什么呢?出于报复?因为他们重逢时他的那些狠话?
他看得出程裕景明显有话和他说,但他不想听,也觉得根本没必要。
无论是道歉还是后悔的话。
一晚上的好心情烟消云散,情绪于这一刻跌入谷底。和程裕景沾上边的所有事情都令他厌恶,久远的回忆带着恶臭味袭来,他开开车窗想要透透气,却又被寒风刺的眼眶生疼。
郁气结在胸口,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甩,这些东西这些事这些人都像狗皮膏药一样,顽强附着在他身上。
他想要喊,想要问为什么,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差点拿起手机就那么丢出窗外,但却被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叫停。
“玖年?”
成箫的声音低而哑,和平常无半点区别,却于此刻像镇定剂般,一点点抚摸缓和着6玖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