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望着自己手里的那个,那是否就不再需要自己买的这个了呢?
“十七岁生日开心吗?”
女生又问。
于真意沉默了一会儿:“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那个女生也问。
陈觉非的脚步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他朝于真意走去。
在于真意短不过十七年的人生概念中,人生三大幸福时刻不过就是,寒冷的冬天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吃冰淇淋,炎热的夏天将空调度数打到个位数窝在超厚的鸭绒被中追剧,期盼见到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没体验过最后一种,但依然将这份未曾体验过的感知归结为幸福。
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体验到了。
背对着的视线依旧敏感。
回头的那一刻,她撞进陈觉非眼里。
夜晚黑而厚重,星星光点都不复存在,七彩霓虹灯闪烁在四合夜幕之中,天地相连一片。
夏天夜晚依然闷热,容易出汗。他习惯性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露出完整又流畅的脸部轮廓。暖橘色的路灯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五官上,赋予他张扬。
于真意很难想象有人能把沉稳内敛和蓬勃张扬这两个矛盾的词汇集中汇聚起来。
偏偏他就是。
“现在开心了。”
她喃喃自语。
文书颜好奇:“啊?”
于真意看向她,嘴角笑容明媚,气声也掩盖不住愉悦:“我说!我现在开心了!我现在很开心!超级超级开心!”
文书颜和其余女生对视了一眼,识相地撤退。
一方水土现在养两方人了?
少男少女的爱情,真难懂哦。
于真意站在原地,歪了歪脑袋:“你的脚被502黏住了?”
陈觉非走向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于真意:“画画的时候手机设置成静音了,后来也没打开,你给我打电话了呀?”
她说着要去拿手机,陈觉非摁住她的手腕,广阔空间,唯有寂静和他沉重的呼吸成为主色调。他好像是刚跑过来,气息不匀,她都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于真意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微妙的低落:“你今天不高兴吗?”
“嗯。”
他毫不掩饰。
“为什么?谁惹你了?”
他垂头,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鞋尖,鼻音有些重,又发闷:“为什么杭城有两个麓江画室?取一样的名字,真他妈有病。”
于真意从未见过他无理地生气咒骂人的样子,像耷拉着尾巴,急需挠挠下巴顺顺毛的大狗。
她觉得有些可爱。
“是我没说清楚,你是不是去山北区的那个了呀?我应该跟你说的,我们这个麓江,在山南区,而且我们这个画室附近有麓江大学城——”
“还想吃蛋糕吗?”
他打断她。
于真意低头望向他手里提着的那个,这是她今天第二次看见这个包装的蛋糕。她没注意到陈觉非话语中的那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