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畏两难贤子守拙贪赌资幼儿敛脏
“爹,叫人来现在又让人在偏厅等着,这也太不像话了。”
一个男子身披着一身常服推门进来说道,正是南不闻长子,南琴的伯父南以常。
南不闻听了,也不看南以常,盯着窗户说着:“怎么,别说六姓现在还不是十哲,就算他坐上了十哲,等我也是礼数,用得着你一个参事替我操这个心吗。六姓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
南以常从牙里甩出一句话。
“把他叫进来吧。”
南不闻说着,目光又偏到门前。
南琴和南以常依次退了下去,南以常看见南琴手上拿着南不闻的披风,心里嘀咕着“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却不敢细问南琴,只是默默退下。
不多时,一个跛足男子慢慢走进正厅里,南以常在后面侍立着。南不闻知道那就是六姓,尽管之前早有许多亲信已经汇报过六姓的种种生平事迹,尤其是六姓的功法,南不闻虽然不觉得能够强过自己的五内正法,但眼界如南不闻也觉得十分诡异。见六姓走近了,南不闻和颜说道:“六姓大人久等了,请坐吧。”
六姓笑道:“相国大人是在下天大的恩人,六姓万死难以报答,相国大人有事情让在下等个一时半刻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对南不闻行了礼,坐在下。南不闻打量着六姓的身形,只觉得轻盈似鹤,毫无凝滞之态。南不闻开口说道:“若说恩,天地君亲师皆有恩,我一个老头子,今日你我才得一见,哪来的恩典一说?”
六姓起身跪在南不闻面前说道:“触国十万贵族,莫不仰仗着相国大人的庇佑,纵然我们忘了祖宗灵牌上写的什么,也忘不了相国大人的恩泽。”
“哪里的话,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南以常说着就要上来搀扶。
“我在这个位子上,就要做为国荐贤的事情,好好的多为触国十万贵族多做点事情,就比什么都强,今天为什么叫你来以常都跟你说了吧。”
南不闻说道。
六姓被南以常扶着站了起来,低头说道:“是,相国大人跟王商议了,叫在下补难族老族长十哲的位置。”
“意思大致是这个意思,不过最终能不能补上十哲还要明天另外九个十哲议定了才算。倘若明天能够议定了,你也就位列十哲之中,共同为触国大计做事。要说来难族老族长殁了,现在说来都有些可惜,触国明令十哲及其三代亲属,每年都有一百无量金,然而仔细想来难族老族长几乎是穷死的。这便是天道无常了。”
南不闻说到难族老族长的旧事,免不得一阵唏嘘,又见六姓听到十哲之后目光如炬,南以常的神情更是捉摸不透,不免也有兔死狐悲之意当着这二人又不好表露出来。
“爹,难族老族长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死都死了还提他做什么。”
南以常说道。
“这话说到这里就行了,你不怕死就到外面说去,那个难十一还在大公子府上呢。你要想说现在就去大公子府上说去,我给你写拜帖,去,去。”
南以常听南不闻这么说,也不敢回嘴,只在一边低着头。
“要说你能不能当上这个十哲,说到底还是你炼炁的境界。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个,现在试你一招,明天议定十哲的时候也有个底。”
南不闻说完闭目缓缓吐气,一股炁已然凝结在丹田之中。六姓也不敢怠慢,先对南不闻行了一礼,凝神聚气准备接招,六姓也是世所罕见的高手,加上本身出于名门大族,一手望气的本事高于众人多矣,看南不闻虽然不动,然而周身周身风云继变旋即炁动,借着望气的本事便有了先之机,先一步对着南不闻出掌,南不闻的掌却后先至,坐着和六姓对了一掌。两掌相对之际,两股掌力随即抵消。六姓自以为接下了南不闻一招,看南不闻丹田之内炁的调动,六姓知道南不闻只准备了这一掌,再无后招。六姓只当自己过了南不闻考验,刚要开口,忽然觉得身上中了十余道掌力。
顿时五内俱伤,一时摔倒在地上。六姓只觉得奇怪,南不闻何等人物,自己既然已经收招便绝不可能对自己再用手段,而旁边的南以常绝无可能在自己不曾觉的情况下连催动十余道掌力,更无可能把自己伤成这样。如今的情景只能是南不闻先前一掌所致,可自己明明挡住了这一掌。六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突然自己爬了起来,仿佛无事生过一样。南以常眨眼之前还分明看见六姓中了南不闻一掌,五内俱裂,绝无生理,眨眼之间居然所有伤势便消失不见,连一点痕迹也见不到,看六姓站了起来,精神健硕如初,不禁赞叹道:“秘术虞天,果真匪夷所思,若非亲眼所见,我还是不相信炁能够有这种用法。”
南不闻笑着开口道:“自大螨传道以来,炁可百变,术可万变,炼炁之法哪来的一定之规,这手虞天足见我们对炁的见解,还是浅薄。”
“术有万变,相国也能识得八千种,这点小聪明在相国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六姓又对南不闻行了一礼,坐回座位上。南以常反复打量着六姓,南以常自以为炼炁到自己这般地步也足够了,今天却面对六姓所用的秘术茫然无知,便开始低头沉默不语。连应尽的礼数都不甚上心了,南不闻见南以常失仪,也不责怪,只让南以常先出去,只留六姓与自己商谈了半日,日头将尽才叫南以常和几个心腹送走六姓。南以常将六姓送到相国府门外数十步才驻足,送走了六姓也不着急离开,在相国府门外依靠了一刻有余,远远地看见自己二弟南不闻次子南以先醉醺醺的,步伐虚浮走来。
南以常看南以先不足百步却像走了半日,知道他又喝了不少。等着南以先走近了,南以常背着手站在门阶上说道:“又喝醉了?”
南以先还认得眼前飘忽的人影是南以常,便点了点头。“还赌钱了?”
南以常又高声问道。南以先听了这么一问,先是呆住,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南以常半天,突然双手一推南以常大喊道:“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