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夫人一听,眼中竟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的鄙夷,问道:“你可是江家小姐江茹月?”
江茹月点头称是。
她又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弈辰,眼里竟然有些许泪光,又很快一闪而逝,面带哀伤道:“莫老将军威名赫赫,莫家军也是大邺的好儿郎,可惜------”
听到这话,江茹月就已经心中一暖,这些日子,已经面对不少异样的目光。
她们搬到庄子上已经近两月,一开始周围的邻居对她们并不友好,原因无它,老百姓多是随大流的,听说了祖父他们的罪名,看向他们时,也多是面带不屑,有些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
后来也是随着时间推移,觉得她们和桂嬷嬷,张伯他们并不像其他高门大户颐指气使,才慢慢熟络起来。
眼前的年轻夫夫人,头一次见就对她们释放善意,实属难得。
那夫人也没再多说,丫鬟捧着那盆十八学士后,一行人就走了。
不过刚才那夫人看着辰哥哥时的目光,着实有些奇怪。
江茹月心中不禁腹诽,该不是辰哥哥在哪里惹的桃花债吧?毕竟威远将军府还在时,倾慕辰哥哥的女子并不少,那夫人看起来年岁不大,可能比自己大一两岁。
不过看辰哥哥的表情,明显是不认识那夫人。
早在那贵夫人看江茹月的花时,旁边就围观了好几个其它摊位的人,包括那位圆脸大姐。
她不好意思道:“妹子,不,江小姐,刚才是我眼拙了,不知道你这花竟然这么值钱,还和你说那些话。”
又感叹一句:“究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卖的花都和我们不一样。”
那大姐并未恶意,江茹月对她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其余摊位的人过来,有的是因为她之前用布把花盖上,心中好奇,有的则是因为这些花卉盆栽太过吸引人,除了墨兰外,其它三种冬季根本不会出现,就算有,也是用了催花术。
所谓的催花术,就是在冬天将花放在土窖里,然后用火烧,让土窖里的温度上升,保持在一定的温度,这样就可以使花儿在冬天也一样可以开花,只是这样养出来的花,成本颇高,且比顺应时节养,存活率更低,售卖的话,就拿牡丹来说,一盆牡丹没有七八百两以上,怕是根本买不到。
这花市,也就前几日有个卖家卖出了一盆牡丹,据说卖出了一千两的高价,且还不是姚黄魏紫等名贵品种。
现在见到江茹月一盆假花都能卖出一百八十两,不少人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得知她是威远将军府之人,有人阴阳怪气道:“哟,想不到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也出来卖花,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抢食啊?”
对于这种人,江茹月和莫弈辰一概置之不理。
还有人热情地找她搭话,想了解这制作的材料和工序,不过江茹月只礼貌答话,多的一概不说。
那些人见问不出什么,心中不快,又回到各自的摊位忙活。
随着阳光的升起,花市的人越来越多,夫人孩子,老人青壮年全都络绎不绝,比镇上的花市热闹多了。
让江茹月和凝香她们诧异的是,自己的小摊子竟然是整个花市最火爆的,她和凝香两人都快忙不过来,还是辰哥哥学着她的样子和客人解说。
不过看的人居多,大部分都是问了价后就走了,江茹月不禁怀疑,这花儿是不是定价有些高了?
不过这样的花只能卖给那些富贵人家尝个鲜,对普通人家来说,确实价格很难接受。
很快到了午时,几人忙活了一上午,皆腹中饥饿。张伯自告奋勇去给他们买吃食。此时,花市的人也少了一些,想来也是去吃午饭了,江茹月她们也难得能坐在杌子上休息一下。
才刚坐下,一道巨大的身影就压了过来,江茹月抬头一看,是一位身着绯色锦袍年约四十左右的大叔,长得白白胖胖,一开口就是笑,看起来像那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
那大叔旁边的仆人惊喜道:“老爷,竟然有牡丹!”
那大叔道:“可算被我找着了,原来真有牡丹。”
可能是刚才走得急,加上长得胖,额头上都是汗,一旁的随从赶紧递上锦帕,那大叔边问话边擦汗。
“小姑娘,这两盆牡丹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