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上班的时候,看见庄洁背着他正准备穿假肢,他下床过去,站在一侧看她穿。庄洁恼他,“你不会避避?”
陈麦冬拿过内衬套,半蹲下帮她穿,庄洁难堪,用另一只脚踹他,不让他穿。陈麦冬警告她,“作吧你。”
“我让你帮我穿了?”
“我欠。”
“不要脸。”
“没你要脸。”
陈麦冬拿着硅胶套,示意她藏被子里的残肢,“伸出来。”
“我自己会……”
庄洁话没落,陈麦冬一把掀开被子,让她的残肢暴露无遗。
“王八蛋。”
庄洁气得骂他。
陈麦冬看她残肢,“是有点丑。”
庄洁拿着枕头砸他,陈麦冬也不动,任她咂。等她泄完,陈麦冬看她,“砸够了?砸够了就穿。”
“主路上的雪被碾实了,滑,等会我们走小道。”
陈麦冬给她穿硅胶套,半天摸不着技巧。
庄洁也不理他,拿过硅胶套自己一点点穿。陈麦冬也就蹲在那,看她怎么一件件戴假肢。
庄洁过去洗漱,陈麦冬挤了牙膏,单手揣进裤子口袋,悠然自得地站在马桶旁刷牙。
俩人穿戴好出门,陈麦冬引她先去街上吃早饭,随后领着她回家。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一路无话。
到了庄洁家门口,陈麦冬说:“我去上班了。”
庄洁没忍住,“你啥意思?”
陈麦冬撂下句,“自己品。”
说完踏着雪原路折回。
寥涛从里面拉开大门,看了眼陈麦冬方向,问她,“咋回事?”
庄洁解着围巾回屋,“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这么一回事。”
寥涛拉着脸正要说,庄洁堵她,“我全懂,比你懂,我明年照常回上海。”
“我不怕闲话,更不怕村妇们的闲话,我听不见。”
寥涛说不过她,话都被堵了个干净,也不讨那儿,半天没忍住,还是说了句:“眼睛都快长头顶了。”
“眼睛就得往上看,下面有什么好瞧的。”
庄洁拿过杯子,冲了几勺蛋白粉。
“小妮子,我撑着你,我看你将来能有多大能耐。”
“你就看着吧。”
庄洁口气很大,“庄研和袅袅将来跟着我待上海,你不用操他们心。”
“咋了,你准备上任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咋了……”
话没落,寥涛就伸手打她,“咋了咋了!整天尾巴能撅上天。”
手一指,问墙角的吸尘器,“你说吧,这个吸灰的多少钱?”
庄洁斟酌,“二百。”
“那个吹头的呢?”
“一百。”
“行。”
寥涛继续问:“储藏间那个电风扇呢?”
“三百。”
“你个败家子。”
寥涛骂她,“花三四千买个吸灰的,花二三千买个吹头的,花三四千买个风扇,咋了,它能吹出大草原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