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却不明所以,激动得眼眶微红,一口就答应了。
待上了马车,云卿卿靠着他,才算有了点真实感,双手紧紧攥着他袖子问:“为什么陛下就把你放你了?是相信你了吗?”
她递账本,是有要挟天子之意。皇帝不想落个欺负妇孺的名声,总得派人去府里搜查,也会让公证的办,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现在想想,背后都是冷汗。
许鹤宁低头见她受惊后的样子,把她的手攥到掌心里说:“应该是信了八成,锦衣卫多半是找到陈鱼被陷害杀人的事。”
他让陆儿柒儿算着时间把大皇子陷害的证据交太子手上,太子也被牵连,当然会愿意去办这事。何况太子也被连累在海运一事,此时就是跟大皇子拼红眼,能狠咬一口就不会放。
只要杀人一事是不实指控,皇帝就能光明正大放他,至于海运一事。皇帝显然是在压消息,先暗中见了他,当朝储君和大皇子都在事件之内,现在爆出来只会让引起朝臣惶恐。
朝堂人心不稳,那是国之打计,再被发散到民间,甚至传到边陲,极大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震荡。
所以皇帝先放他回府,只限制他自由。
但在诬陷他杀人一事了后,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大皇子。不管皇帝压不压海运的消息,大皇子勾结商人出海谋私利一事是铁板钉钉子的,有了他杀人被污蔑的前提,皇帝此时心里多半已经把他从海运上摘出来。
怎么看,这都想是大皇子的连环计,而他清清白白,就是在大皇子在事发后想用来背锅的倒霉蛋。
皇帝对他的疑心,该消了。
云卿卿不知里头的弯弯绕绕,也不知这是许鹤宁的一场豪赌,闻言长长出口气,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能洗清一件是一件,起码我们能回家了。”
许鹤宁见她失力,把人揽着,低头去亲了亲她发顶:“你怎么那么大胆。”
语气里有着后怕。
她怎么那么大胆,云卿卿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叹息道:“不是告诉你,不要担心,我一定可以安然回家去。你乱闯禁宫个,万一真被定罪,你可想过结果?”
放松的云卿卿在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我哪里知道会就这样转危为安了。”
要是知道,她也不会去闯御前的。
这么想着,她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抬头一错不错地看他。
许鹤宁被看得一愣:“怎么了?”
她缓缓摇头,随后又乖巧的依偎到他肩头上,半垂的双眼中眸光闪烁。
是了,霍二也说了,他吩咐带话,让她不要担心的。
在什么情况下,许鹤宁才能那么笃定他不会有事。
云卿卿想得闭上眼,宛如睡过去了一样,连下马车都是他抱着的。
侯府的人已经得知主子回来,早在门口放了火盆,许鹤宁抱着她跨过去,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我们回家了。”
她嗯了声,是回答。
许鹤宁没发现她变得沉默,一路把人抱回屋,将她放到炕上,李妈妈已经让人去抬用柚子叶煮的热水,好给他沐浴。
云卿卿在坐下后,却是一手拽着他袖子。
“怎么了?我先去沐浴。”
许鹤宁被绊住脚步,奇怪的回头看她,旋即又笑得不正经,“夫人是要帮忙搓背?”
云卿卿闻言缩回手,在他嬉皮笑脸中站起来,伸手去捧了炕几上的香炉,猛然举高重重摔到了许鹤宁脚下。
烟灰从香炉里洒了出来,艳红的地毯变得灰扑扑,没有燃尽的香还亮着星火,掉在许鹤宁鞋面上,让他避了一下,又伸脚去踩灭。
他面有惊色抬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彪悍的云卿卿。
不想,他看见的是她眼眶发红,大颗一滴眼泪从眼眶里就那么滚落了下来。
“卿卿……”
“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