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看着我,冷冷地冒出三个字:&1dquo;不认得。”
然后,他低下身子,从地上把那些东西重捡拾起来,开始继续他的牌局。
屈rǔ让我差不多想去死了。好,不认得。不认得就不认得,周楚暮,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再招惹谁。
我脚步匆促地走在大街上,耳朵却还是灵敏地竖着,我希望可以听见周楚暮追出来的声音,听骄傲的他跟我解释,那些都是气话。我们依然是相亲相爱的小爱人。听他跟我保证,他不会再赌,他会好好待我,直到天长地久。
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没有追过来。尽管在我心里,无比渴望他这样做。我一边跑一边慢慢感到绝望,曾经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不能改变的,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要一心坚持便能得偿所愿,可是现在我明白,我无法改变周楚暮,周楚暮也无法改变我。我们终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就像飞鸟与鱼,在海天jiao错的一瞬间相爱,却到底不能生活在一起。
只是,我知道我舍不得他。我也知道,他舍不得我。
我在家睡了一整天。
于根海没回过家,她不过问我。
我没人管,没人理。失去了周楚暮的爱,我又做回那个看似拥有天下实际一无所有的林枳。
哦不过,只要我回到学校,我还有田丁丁。她看出我的不快乐,却并没有bī问我什么。只是在课间的时候替我端了杯热水,放到我桌上,笑了笑,继续看书。
&1dquo;谢谢。”过了好久,我终于对她说。
&1dquo;怎么,你们吵架了?”
我摇摇头。
&1dquo;你&he11ip;&he11ip;别再跟他在一起了。”她的表qíng看上去很奇怪,&1dquo;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我不喜欢听到田丁丁这么评价他,真心不真心,只有我能说了算,于是我问她:&1dquo;丁丁,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
但田丁丁接下来吐出来的话却让我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她说:&1dquo;星期五下午,我在车站,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这真的是一件我极度假不愿意听到的事。以我对周楚暮的了解,这件事,起码存在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然而虽然我气得心间颤,却还是用我最后一丝残存的风度,微笑着对田丁丁说:&1dquo;你一定是看错人了。”
&1dquo;绝对没有看错人!”田丁丁赌咒誓般地说,&1dquo;绝对没看错,因为他还,他还&he11ip;&he11ip;”
&1dquo;他还怎么?”我好奇地问。
田丁丁的脸却一下从绯红转成煞白,惊慌失措地看了我一眼,一扭头跑出了教室。
我吁了一口气。也好。虽然我也很好奇&1dquo;他还”gan了些什么,但是,此刻对我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能在田丁丁面前失去我的骄傲。
而且,我也不能去问周楚暮,他说过了,不认识我,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到底跟谁在一起Happy呢?
那些天,我过得不是一般的差。我不能拒绝内心的思念,却也不能放弃自己的骄傲。我只能想到一个字来形容我自己——贱。这个字,更加把我bī到了非去找他不可的地步。
那天晚上,为了迎接教学检查,高二全年级的班主任要到年级组办公室开会。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会议,少则两个钟头,多则一整晚。换句话说,只要在会议结束之前赶回教室,我会有至少两个钟头的活动时间。
我算了算,从这里到&1dquo;算了”,跑步的话,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出头。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小时可以质问周楚暮,田丁丁对我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足够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留条给田丁丁,让她帮我留意着,有什么qíng况就通风报信。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傻姑娘居然冒冒失失地把那张纸条扔进了筒,还被她的心上人林庚抓了个正着!
那一天,挺身而出救我于水深火热的人,是丁力申。他谎称那是自己写的qíng书,然后一番天南海北的胡诌侃晕了老男人林庚,居然莫名其妙地又把张纸条还给了他。
他当然没逃脱被叫进办公室的命运。
我松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段时间他一直像个影子一样在我身边,一直在找机会向我证明他的真心。
他把最最流行的参考书塞进我的抽屉,在扉页上写:祝你考得好成绩,知名不具。
他不知怎么买通了劳动委员跟我一起值日,然后总是旋风一样地擦黑板扫地倒垃圾,gan净利落,简直不需要我动一根手指。
食堂最挤的时候,他用百米冲刺的度去排队,然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帮我买饭的田丁丁。
当他现我经济拮据,甚至往我的饭卡里存了两百块钱。
只可惜,对他做的这一切,我都无法领qíng。
因为喜欢我,他舍身替我挡灾,我却不得不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去见我喜欢的人。
当丁力申在校门附近一条幽暗小路拦住我时,我也没觉得他是一个拯救失足少女的中世纪骑士,而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麻烦。
大麻烦,大灾难。
我甚至有点厌烦他的神qíng,就好像逮到了一个不慎失足的问题少女,简直比老班还要严肃。
更让我差点喷出来的是他的第一句台词,别扭得好像老特务电影的台词:&1dquo;我知道,你现在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