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甘宁的家伙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忙着画板上的画,轻飘飘地一笑,回道:“人是我的,不准你用。”
“是啦是啦,都知道三桃是你的,连景礼都能帮我们美术室请来,多支持你这个社长工作,不要小气嘛,偶尔也让我们占占便宜,是吧,三桃?”
孟三桃没啃声,只是龇牙咧嘴地指了指专心素描的甘宁,竖起手指摆出禁声的手势,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手背向后,动了动手指,示意那家伙将铅笔将到她手里,她坐在甘宁身边,可以偷偷削。
眼前的一幕很显然,这颗土豆是他裘景礼最不欣赏的烂好人。
不懂拒绝,不懂说不,只会胡乱地依着人家的安排,顺着人家的要求。
而且……她该死的竟然连遮掩情感也不懂。
谁让她把眼底那份赤裸裸的“喜欢”
摆在他面前的?
她找他来模特,不是想借故亲近,不是想借机告白,只是因为她想帮她喜欢的那个王八蛋。
裘景礼觉得胃部沉甸甸的,索性懒得再去看那烦心的画面,索性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眼时,夜幕已经铺了下来。
他趴在桌上扫视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美术室,她走了吧,那是肯定的,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自然跟着她喜欢的那家伙屁颠颠地走了。
唇角一勾,她自嘲了一声,胸口里那股郁闷的情绪鼓胀了起来,没来由地无处排解,也毫无解释,只是误会了一个不如何的女人喜欢他,要想他表白,结果她喜欢的却是别人而已。
他咽不下去的应该只是男人的过分膨胀的自尊。
从桌边站起了身,他甩了甩压到麻的手臂,拉开美术室的门,正要跨步走开,迎面却撞上那颗让他手臂不举的罪魁祸。
“耶?你睡醒了?”
“……”
他别开头,想要举步就走,却在眼帘移到她的面容止住了脚步。
不算美丽的脸沾染着些灰尘,被透过窗户的银月一染,说不出是对上他的哪种胃口,只是让他觉得顺眼,脸边的短俏丝托住她的脸庞,顽皮地晃动,或笑或抿的嘴唇此刻沾着些须黑灰让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帮她做点什么,可手臂刺麻让他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喜欢别人的女人他才看不上眼,他又不是被虐狂。但是,如果她对他稍微也有点感觉,他也许…
“你一身脏兮兮的,这么晚还赖在这里干吗?”
“我打扫完美术室,刚把画架送回老板办公室,你要回家了吗?”
“……”
果然不是等他,只是留下来帮喜欢的男人打扫美术室吗?妈的,他在期待什么鬼东西,他甩开手臂,别开脸,不再睬她,蹬着快的步子就往外走,可一瞥已经垂下的暮色,他的脚步又不知道为何顿了下来。
“喂!你一个人吗?”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回家!”
“哦…对…对啊!”
“你的那个什么鬼社长呢?他是死的啊,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扫!”
“你说甘宁?哦,他今天先回家了。”
“……你还愣着干吗!还不走?”
“耶?去哪?”
“回家!”
“你…和我?”
她似乎对“离他远点”
的命令心有余悸。
“不然还有谁?你家先溜回家的社长吗?”
他皱眉回道,转而又觉得不太有面子,那酸溜溜的语气根本不该是他说话的风格,于是硬邦邦地又附加一句,“我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