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起步的声音太大,程玉书只听到有人在车外叫他的名字,索性手撑在车窗边缘,探头往回看,笑着和路鸣野挥手道别,全然没注意到他后面在说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随手帮了个小孩儿,这对总爱见义勇为的程玉书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当他快把路鸣野给忘记了的时候,路鸣野居然转到了他们学校,读得比他低一个年级,教室就在他们班楼下。
他原本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直到某次放学,他两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起结伴同行,路鸣野告诉了他实情。
并且当天下午,路鸣野走进槐安路,停在了自己家门前,他两这才猛地发现,原来他们两家的距离,不过就是一条街加一个拐角罢了。
自此,他两便开始了早上一起上学,下午一起回家的日子。
但仅仅是这样,路鸣野还觉得远远不够。
他很欣赏程玉书救他时所表现出来的飒爽英姿,凌厉的腿风,冷静的态度,再加上他是他回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心里难免会对他产生更多的依赖,想要时时刻刻地和他黏在一起玩。
于是几番纠结后,他果断地和他爸妈提出了不学跆拳道,转去学短道速滑。
他爸妈本就是希望他能靠运动强身健体,至于他学什么,完全无所谓。
因而没过多久,他就跟着程玉书一起去了体育馆的冰训练基地,成了队友。
也许是他身体里带有河州人的基因,藏着河州人冰上运动的天赋,他才刚训练基地没几个月,就已经比绝大部分的同龄人滑得又快又稳了。
他不适合跆拳道,却是个短道速滑难得的好苗子。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河州迎来了省青少年短道速滑锦标赛的报名时间。
这次锦标赛被分为五个年龄段,分别是u10、u12、u14、u16以及u18,路鸣野和程玉书都未满10岁,只能参加u10的项目,而这个年龄段的五百米速滑报名名额,训练基地只有四个,还分别是两男两女。
程玉书在这个项目上一直都是这个年龄段的佼佼者,所以不管怎么选,名单上都肯定会有他的名字,至于这第二个人的名字,那就得从这众多的孩子们里,通过比赛选拔的方式来层层筛选了。
路鸣野进基地训练了三个月,他清楚地知道程玉书的速滑实力,也清楚地知道他这次肯定会被选去参加比赛,如果他想跟着程玉书一起去,那么,他就得快速追赶上其他人,在基地的选拔比赛中拿下最优秀的成绩。
但整个基地除了他想出去参加比赛以外,其他的孩子们,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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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
路鸣野半路出家,想要快速超越常年训练的其他人,属实有些困难,可他这人性格倔强,胜负欲极强,心里认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做到。
于是为了能和程玉书一起入围参加比赛,他每天除了参加训练基地的训练以外,还会拉着程玉书一起去公园的活动中心加练。
想要刻苦训练的是路鸣野,可最后累得半死半活的却是程玉书。
自从路鸣野决定他要参加比赛后,程玉书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也没和其他朋友好好出去玩过一天。
因为那段时间,他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都被路鸣野给彻底占据了。
说好听点,那时候的路鸣野很执着,说难听点,那时候的路鸣野简直就是一疯子。
他每天早上一过六点就跑到程玉书家里把意识模糊的他给叫醒,接着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逼着他换上外出的衣服,然后让他简单地吃上几口早饭,便兴奋地推着他走出了家门。
而后等到该去上学或者该去训练基地的时候,他又拉着人急匆匆跑去学校,跑去体育馆,接着等放学或训练结束,他又带着人跑回公园活动中心继续加练,直到天擦黑周围不安全,他才会就此作罢,放程玉书回家。
这种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的的日子让程玉书觉得很疲惫,很压抑,心里堆起一层接一层的愁云。
不过他也真是脾气好,被路鸣野这样折腾了快两个多星期,他愣是没对他发过一次火,也愣是没拒绝过他一次,甚至还每天都尽心尽力地指导他该怎么调整姿势,该怎么拐弯加速,该怎么超越过人,生怕他哪天没有学到新的东西,没有一点点的进步。
路鸣野本就悟性高,再加上每天都有“专业的教练”
早出晚归地陪他训练,短短两周,他进步神速。就连他以前从来都跟不上的程玉书,现在也能在最开始的两圈里与之相差无几。
程玉书发现他能追上他并不是偶然后,激动得直接原地跳了起来,直夸他聪明,也顺便夸了夸他自己很会教,说以后他一定会是中国最卓越的短道速滑教练。
听到他得意地夸赞着他自己,路鸣野跟着他笑,附和他:“你以后不仅是中国最优秀的短道速滑教练,而且还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短道速滑教练。”
他喘着粗气搂过他肩膀,接着补充:“而我呢,我就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短道速滑运动员,到那时,我们两好好配合,然后一起称霸世界。”
程玉书带着他滑向旁边的长椅,乐道:“你都滑不过我,还怎么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短道速滑运动员?全世界最优秀的短道速滑运动员,那是我。”
“喂,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路鸣野轻轻推了推他,顺势坐到椅子上,仰头看着他:“我以后肯定会超过你的,你看,我现在才学三个多月,就已经可以追上你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