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吧,”
辅导员说的口干舌燥,便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茶水,“我哪天把他找来,让他当着你的面给你解释清楚,再让他给你道个歉,你看行不行?”
谁知道那时候,蔺寒会不会跟着辅导员的思路,改口说自己只是在开玩笑,让这事不了了之。
程铄忽然没了耐心,不答反问道:“所以老师您觉得,我应该继续和他住在一个宿舍,是吗?”
辅导员怀着孺子可教也的心情嗯了一声,“现在学校要求不能一个人住一个宿舍,哪怕交四个人的宿舍费,宿舍本来就不好找,而且你还要搬东西,非常麻烦。”
“至于他说他偷你内裤,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我们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的机会,毕竟人不可能不犯错的,你说对不对,舍友可能总是有一些不满意的小毛病,但是我们可以磨合——”
眼看辅导员又要长篇大论,程铄听不下去了,他第一次打断辅导员的话,“好的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必再说,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耽误您太多时间。”
“但是原则问题我不会让步,”
程铄掷地有声,“您把这件事定性为室友的玩笑,但是我把他定性为强奸未遂,如果我打不过蔺寒,谁知道今天早上宿舍里会生什么,这才是我申请换宿舍的根本原因。”
“当然,我从来没想过改变您的想法,也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选择,我不认为这是道歉能够解决的问题。”
程铄最后说:“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不需要您帮我去找院领导、校领导在换宿舍的申请上签字,我会自己搬出去住。”
作者有话说:
理论上,长期住在校外也需要申请,申请流程未必就比换宿舍简单,但是一般来说,大学宿舍晚上很少查寝,偶尔住在校外是不会被现的,这里是程铄在反抗辅导员的不作为,在和辅导员放狠话——您想让我和蔺寒继续住在一个宿舍里,我偏不。
不提倡夜不归宿哦
第9章“成交。”
进办公室之前,明明还是晴空万里,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乌云,程铄想起他在地铁上看过天气预报,说是今天下午会有大雨。
好在午饭过后,这场雨还没有如约而至,程铄便坐在校园广场的石板凳上,翻出他曾经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的、所有的房东号码,挨个打过去——
第一个号码,停机。
第二个号码,无人接听。
第三和第四个号码终于接通,但是房东们都说,同学不好意思房子已经租了出去。
程铄难免心情低落,回想起不久前自己与蔺寒对峙、在辅导员面前放话,爽确实是爽了,就是忘记给自己找好退路,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总不会他说了这么多狠话,最后还得夹起尾巴装孙子,灰溜溜地回到宿舍里住吧?
眼看只剩最后一个号码,程铄不免有些紧张,关于他今晚能否住在校外这件事,或许成败就在此一举——
接通了。
程铄急忙说:“喂,您好,我是阫江美术学院的学生,我看到您布的租房信息,想和您约个时间去看一眼房子,请问您今天下午有空吗?”
“我今天一整个下午有空,”
对面的男声莫名有些熟悉,“你大概几点能到?”
程铄想了想道:“下午三点半,可以吗?”
对面回答:“可以。”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本以为通话就这么走向终结,没想到对面多问了一句,“你是大四的学生吗?”
程铄如实道:“不是,我现在大二。”
房东微微讶异,“我还以为你是毕业季出来实习的学生,大二就搬出来住的同学很少啊。”
程铄面上的微笑差点垮掉,“确实。”
他心说可不是嘛,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这么个恶心的室友,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搬出去住。
那边房东又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程铄便道:“我叫程铄。”
“程铄?”
对面重复了一遍。
程铄还以为房东没听清楚,于是解释道:“对,禾木程,众口铄金的铄。”
对面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那我们下午见。”
程铄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又听对面说:“等一下先别挂,我忽然想到电话联系不太方便,不如我们加个微信吧。”
程铄:“嗯。”
房东继续道:“你拿这个手机号码,就可以搜到我的微信号,验证消息里一定要写清楚你的名字和学校,不然我很可能会把你当成推销卖课的。”
程铄:“好的。”
结束通话后,他按照房东的指示,在验证消息里写:我是阫江美术学院的学生程铄,刚才才和您打了电话约了今天下午的时间去看房子。
很快,好友申请就通过了,程铄草草翻看几眼,现对方没有一条朋友圈。
于是程铄退了出来,再次线上联系姜彦,姜彦人已经在宿舍里。
他立即动身往回赶,姜彦给他留了门,程铄推门而入,直奔自己的书桌,表现得旁若无人。
路上,程铄早就想好了要带的东西,此刻,他将记忆中的清单逐一落实到现实里,包括平板、记本、数位板以及各种充电线。
当然他也没忘记带上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