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眉飞眼笑地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副驾驶位上已经有人了啊。”
事关自己,程铄不得不仰起头,去关注这位6淮骞口中难缠的追求者——唐意的五官分布很和谐,看上去还挺年轻,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衣服被雨水打湿了小半,肩颈瑟缩着,配合上这张脸,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6淮骞只是沉默地看着。
于是唐意又嗔怪道:“这个位置一般都是我坐的。”
程铄闻言,奇怪地看了唐意一眼——这位唐先生的意思不会是,非要坐副驾驶吧?
他懒得和对方纠缠,反正在哪坐都是坐,只要能回家就行,“那我坐到后面去吧。”
说完,程铄正要起身,却被6淮骞及时攥住手腕,“你就坐在这里。”
6淮骞右手握着程铄的手腕不放开,他抬起头,对着唐意沉声道:“我的车只有后面的空位,你要是不想坐,我叫车来接你。”
唐意听罢,神色有几分低落,他垂眸看着6淮骞的右手,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一个人拖着行李走向后备箱。
程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6淮骞,低声提醒道:“你的手能放开了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走。”
6淮骞便松了手,却还要多嘴地问一句,“怎么,怕他误会吗?”
“我不在乎他误不误会,”
程铄说,“你力气太大了,攥的我有点难受。”
“那你早说啊,”
6淮骞低头开玩笑,“那我就不松手了,我稍微卸点力气就行。”
程铄无奈地瞪了6淮骞一眼。
唐意关上后备箱往回走,正巧撞见两人凑在一起在窃窃私语,他收了雨伞坐上后座,一把将门拉上,两人又心有灵犀地保持缄默。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副驾驶位上的人,一边打量一边等,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谁先开口说话,仿佛他的到来,让气氛下降至冰点。
唐意眼底晦暗不明,但还是支起一个笑容,装作开朗的模样,“哥,我回国了,你怎么也不来机场接我?”
“我让淮轩去了,我酒吧事情比较多,实在是走不开。”
6淮轩是6老板的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
唐意静默几秒,而后问道,“酒吧这么忙吗?怎么不多雇几个人?”
6淮骞:“节约成本。”
唐意赶忙说:“你开酒吧都赚的盆满钵满了,可以考虑多请几个人的,主要是别让自己累着。”
6淮骞敷衍地嗯了一下。
唐意想了想,又道:“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
6淮骞继续嗯了一声。
唐意开始追忆往事,“还记得当年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我们从威斯敏斯特码头出,坐上泰晤士河的游船,路过金融城,途径圣保罗大教堂,那次我们运气很好,在船上见证了一场辉煌的日落,美得惊心动魄,像一恢弘盛大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