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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第1页)

通達如今的當家人雖是程泊寒,但程秉燭在元洲依然是跺跺腳能引起商圈地震的人物,這幾年不太出來,但威望素著,不少人想藉此多攀談幾句。

主桌上坐的是兩家親人。程家是程秉燭,還有程泊寒的兩個舅舅,一個表哥。文家這邊是叔叔文懷和文初靜。文樂知一一喊了人,便很安靜坐在程泊寒身邊吃東西。

桌上氣氛融洽,大家邊吃邊聊,很快就從婚禮聊到經濟、股票和市場環境上去。文樂知聽不懂,有人提到他的時候,他就抬頭微笑,像個盡職盡責的婚禮吉祥物。

一切都挺正常的,除了坐在正對面的那個程家表哥程曜,幾次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太對。怎麼說呢,有一種隱隱的敵意和看好戲。文樂知自覺自己沒得罪過程家人,想必這敵意是針對程泊寒的,文樂知被殃及池魚了。

在程曜第三次看向文樂知的時候,程泊寒突然開口喊程曜,很平常地說:「對了表哥,上次在d國買了一副球拍,在我車裡放著,等下讓人拿給你。」

其他人正在聊別的,沒人注意到程泊寒和程曜這麼平常的對話。只有文樂知看到程曜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第11章誰戴?

婚宴接近尾聲,程秉燭跟文樂知說以後多去老宅坐坐,文樂知點點頭,輕聲說:「外公您慢走。」程秉燭這才滿意離開。

賓客也都6續走了,文初靜一直守到最後,囑咐了一些事,言談之間有些不舍,情緒也很複雜,但總歸文樂知結婚了,她以後無論對弟弟做什麼,都要顧忌程家。

最後還是文樂知哄她,又撒著嬌:「姐,我只是結婚了,又不是出遠門。」

文初靜心想你還不如出遠門呢,但這話她說不出口。把今天一早出門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才離開。

等文初靜也走了,前一秒還笑著的文樂知沉默下來。婚宴的輕鬆給了他短暫的喘息,也給了他虛無的假象。後面還有一大堆沒著落的事情讓他焦慮和惶恐。

比如婚後他要住在哪裡,比如眼下他要去哪裡,比如他單獨面對程泊寒時怎麼辦。

程泊寒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看著他坐在角落裡啃了一分鐘指甲,然後走過來,跟他說:「走吧。」

程泊寒自己開車,帶文樂知回了自己位於盛心的公寓。

盛心環境很好,封閉安靜,距離y大老校區只隔了兩條街。文樂知跟在程泊寒後面上了樓,又跟著程泊寒進門。

指紋鎖的聲音響起來,文樂知邁進房間,又聽見大門開合聲傳來,終於遲鈍地意識到害怕——這情景太像在d國時他被程泊寒帶回家裡關起來,時隔半個月,他仿佛再次踏入程泊寒精心布置的牢籠。

程泊寒看了一眼僵站在門口不肯往裡走的文樂知,將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把領帶往下扯了扯,打開冰箱門拿了一個小罐子出來。

「累的話喝點東西去補覺。」程泊寒面色平常地說著,將手裡的陶罐打開蓋子,放進蒸鍋,說,「昨天熬好的湯,你去洗個澡,喝完了就去睡。」

文樂知常用的東西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收拾了一部分,裝了三個行李箱,當時程家司機去家裡拉的箱子,但文樂知不知道要送到哪裡。

他進了主臥,果然在衣帽間找到了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

文樂知洗完澡,換上自己的長袖睡衣褲,在臥室里轉了一圈,始終沒法躺上那張雙人大床。

正發著愣,程泊寒推門進來了,看著洗完澡還帶著熱乎氣的文樂知,喉結很不明顯地滾了滾,說:「出來喝湯。」

一碗熱湯下肚,文樂知覺得自己積攢了不少勇氣,欲言又止地看了程泊寒好幾眼。

「有話就說。」程泊寒說,「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都可以提。」

程泊寒的語氣聽起來溫和無害,於是文樂知問了個很傻的問題:「我以後可以住校嗎?」然後不等程泊寒回答,他急急忙忙又補了一句,「課如果在早上,時間會有點緊張。」

「我可以送你。」程泊寒眼皮子都沒抬。

「晚上有時候會自習。」

程泊寒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文樂知,我沒打算讓你再回宿舍住。」

文樂知手指摳著湯罐上的小耳朵,說:「哦。」

「我說過的話看來你忘了。」程泊寒看著他,說,「從今天開始——」

「我沒不願意,」文樂知搶過話頭,小聲說,「明天、後天,以及以後所有的日子,我都得和你在一起,我記得。我、我就是有點緊張。」

程泊寒滯了滯,他對文樂知的客套話總是很善於反擊,也知道怎麼拿捏對方軟肋,但唯獨對文樂知的實話實說沒法狠下心來。

程泊寒站起來,餐椅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然後向文樂知走來。

文樂知往椅背上靠了靠,聽見俯下身來籠住他的程泊寒低啞著聲音說了一句話。

「那做點更緊張的吧!」

文樂知直到自己被程泊寒提起來,放到餐桌上,才意識到要發生什麼。

白色大理石桌面很涼,激的他瞬間就弓起背,腦袋正好頂到程泊寒懷裡。程泊寒一隻手握住他後頸,迫使他抬起頭來,毫不遲疑吻了下去。

下午四點的橙紅色斜陽已經在天空鋪開,通過整面落地窗掉進房間裡,將文樂知燒得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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