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裴知鹤被裴冉的越洋电话吵醒。
手机一连震了五六次,似乎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裴知鹤耐着性子接通,“冉冉?”
电话那头小姑娘声音难掩焦虑,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叽叽咕咕,“大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哥,我天塌了。
“前几天我就感觉小乔姐那边不对劲,刚去找二哥刺探,这人还阴阳了半天说我是小乔姐指派来的特务,还没等我问明白就把我电话挂了。怎么回事啊这俩人,婚还订不订啊?再搞不清楚,我这几天都没法睡了。”
“别担心,”
裴知鹤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面无波澜,“已经分了。”
裴冉那头安静了好几秒,听筒里只剩下度假酒店游泳池轻缓的水声,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啊?”
裴知鹤:“所以能早睡觉了吗?”
裴冉很无语。
她漂亮可爱的二嫂要插翅膀飞了。
当事人无动于衷,在场旁观者裴知鹤又不为所动——
满脑子只有催青少年早睡觉的冷漠男妈妈,连半点事件详细经过都套不出来。
到头来只剩她一个柔弱女高中生,拼死捍卫垃圾二哥的婚姻,她越想越悲痛。
“为什么啊哥,我就不明白了,小乔姐又好看人又温柔,比起二哥身边那些只知道整容买包的小网红,哪里不是降维打击,他该有多瞎才弃明投暗啊?”
“大哥,全世界最好的大哥,你肯定知道内幕,他为什么提分手啊?”
裴知鹤淡声:“他劈腿,被分手了。”
裴冉讪讪:“哦……那的确是,挺过分的。”
她语塞了一会,哗啦哗啦地吸最后一点菠萝汁。
“……要不大哥你挥你的高智商,帮忙想想办法,我觉得二哥现在就是猪油蒙心,还有重新做人的可能,你总不能对这只迷途的小羊羔见死不救吧?”
“不救。”
裴知鹤看一眼表,熟练地推算瑞士时间,“很晚了,快回去睡觉,我先挂了。”
裴冉叹一口气,“别管我了,咱们老裴家即将痛失神仙姐姐,我先哭一会我从此黯淡的青春——”
她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裴知鹤就挂了电话。
都是挂电话,可裴知鹤终究和她的人渣二哥不一样,即便是在太阳还没出的京市凌晨四点,她那个礼仪周正的完美大哥也会来消息,回应刚刚过于仓促的通话结尾:
aaa提款机母单so1o裴教授:“哭早了。”
裴冉:“?”
什么啊。
怎么就哭早了,多打两个字会坐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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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玄学的原因,江乔对裴知鹤的崇拜又多了一层滤镜。
那两颗柠檬糖像是在她身上施了魔法,不仅给了她面对继父一家的底气,甚至还直接把林嘉平从医院赶了回去——
京附医神经外科是业界权威,同病房的几乎都是全国各地来的重病患者。
小学生胆子小,隔着床帘偷听了几次临床中年人的开颅手术方案沟通,就开始哭着吵着要回家,唯恐再呆一天自己也要被拉进手术室切开脑壳。
出院手续很快结束,母女俩一起打包给林嘉平带过来的各种杂物,从保温杯到枕头毛毯拖鞋。期间江玉芬有关订婚的絮叨绵延不绝,江乔开启屏蔽状态,全部当做耳旁风。
察觉到女儿的不走心,江玉芬也觉得无趣,很快就没了继续输出的欲望。
很快到了饭点,同病房的陪床家属纷纷外出买饭,一个没见过的小护士推开门,轻轻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