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成功气坏了田婉,可顺便把自己也坑进了垃圾堆里。
倾慕她的人很多,可只有裴湛生得最好,家世最显赫,她要是这样气势汹汹地去退亲,往后找不到比他更出色的夫婿,岂不是要遭人笑话吗?
宝颐气到烦躁处,往嘴里足足塞了三块桂花糕,差点把自己噎出个好歹。
张氏和杏花儿手忙脚乱给她递茶水:“慢点!”
就着一口茶水,宝颐狠狠咽下了黏腻的糕点,豁然站起身道:“不成,姜湛对不起我,害我在婉表妹面前丢了大丑,我岂能轻松放过他,阿娘,我不要退亲事,我也要收通房,给他戴……戴……”
她隐约记得丫鬟们凑一起说小话的时候,好像用过一个十分贴切刺激的词汇……
桃花儿小声提醒她:“戴绿帽子。“
宝颐喜上眉梢:“对,戴绿帽子!”
“胡闹!”
张氏难得斥责了宝颐一回:“你还想原样报复回去?要是让公府知道了,你就别想再嫁姜湛了。”
宝颐小嘴巴委屈地一扁:“帝都有面的姐妹多了去了,就我没有,这不公平。”
“因为她们不想嫁更高的门第了,才如此放纵,这番做派岂是你能学的?”
“我气不过!阿娘,此恨若不原样报复回去,我心口都憋得疼。”
张氏头大如斗:“你哪来这么大气性,怎么非要折腾着报复人家!”
“怎么能说是气性呢,阿娘,他犯了每个男子都要犯的错,我也要犯每个女子都要犯的错。”
宝颐振振有词,脑袋上插戴的翠蓝胡珠子小步摇随着她抑扬顿挫的语气左右晃动。
想到开阔处,整个人扬眉吐气,好像自己成了戏本子里涂着血艳艳大红唇,指甲纤纤长长的恶毒女人一样。
饴糖堆里长大的小女孩儿总是对快意恩仇的成年人世界充满向往,在她们的认知里,一切出格的选择都只有惊险刺激的好处,因为后果与辛酸自会有人替她们承担。
“猗猗……”
张氏的呼唤在身后响起,可宝颐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提起豆绿蝶纹的挑线流仙裙,自顾自走出了房门,招呼杏花儿和桃花儿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杏花桃花,你们可知道咱们府上哪院有齐整的小厮?不用生得太俊俏,只需比姜湛好看点就行了。”
桃花儿一向以好丫鬟自居,苦口婆心劝宝颐道:“我的姑娘,姜公子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姑娘便是把帝都整个儿翻一遍,也未必找得到容貌比他俊的呀。”
“真的吗,我不信,”
宝颐道:“你去给我……”
说到一半,杏花儿悄悄一拽桃花儿的袖子,示意她去瞧宝颐。
只见自家姑娘突然停在了一株望春玉兰前,目光穿过一道垂花门,直勾勾地望向正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