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七微微蹙眉,轻声问,“外面怎么回事?”
轻风谨慎地说,“少夫人,城门口有流民聚众闹事,不太安全,我们是否要绕开,走另一条路进城。”
“流民?”
舒七脸色微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城门口已经被无数流民包围了,很多人手中还举着石头往城墙上面砸,还有人动手推搡守城的官兵。
而官兵们似是有所顾忌,不敢直接对流民动手,只能推着拦车的架子挡在前面,不让流民靠近。
轻风觉得这里不太安全,想让舒七赶紧离开。
舒七却说,“城门口都已经这样了,恐怕另外几个入口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暂且看看再说。”
轻风不敢违抗,只能经马车赶到略微偏远一点的地方。
舒七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直观察外面的情况。
流民们情绪非常激动,一直嚷嚷着让陈长虎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众人嚷嚷着说这次水灾陈长虎这个县令应该负很大的责任,说他不该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而让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自生自灭。
舒七上次在扬州就见过流民暴动,在别人眼中,流民们或许就是全无章法地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可舒七看了几眼就察觉出了一些端倪,这场暴动,分明是有人故意指使。
而那些人就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鼓动流民们对陈长虎难。m。bqgee。
刚开始,流民们还仅仅只是骂陈长虎不作为。
时间长了没人回应之后,他们开始骂朝廷不把他们这些子民当人,还说当今皇上为了自己的儿子建造黄金屋,却让子民们裹草席吃糠咽菜,说这一切都是天子的过失。
那些难听且大逆不道的话,就连轻风听了都频频皱眉,不悦地说,“越骂越不像样了,这陈长虎如此都还能龟缩不出。”
舒七缓缓摇了摇头说,“他现在出来,局势反而会更乱,这些流民其实也不是真想骂天子骂朝廷,只是气氛被烘托到了这一步,情绪上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倒是看得分明,也十分冷静,“背后之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让这局势乱起来,如此动摇民心固然影响国运,看来这次长临县水患果然不简单。”
来之前,舒七就怀疑过水患是有人故意针对两个哥哥,现在看来,这水患远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两个哥哥没来,这场水患也必然躲不过,背后之人想针对的,恐怕是远在京城的皇上……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们想利用这件事,让百姓对皇上失去信心,对朝廷失去信任,转而去拥戴新君。
可是新君是谁?
操控这场水患的背后之人吗?
舒七脸色越凝重。
而流民的攻击对象转移到天子之后,陈长虎终于也坐不住了,派了一队官兵出来镇压。
流民们也怕真被抓起来关进大牢,很快就四散而逃。
舒七立刻对马车旁的轻风招了招手,指着方才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几个流民吩咐道,“轻风,跟着他们,趁人不备,将他们带来,我有话要问。”
既然这些人知道利用水患造势,应该也会知道一些水患的内幕。
没准能从他们身上,问出两个哥哥的下落。
若是有了线索,就不用盲目地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