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有些不甘愿地说:“都是那个贱人,我恨死她了。”
关志兴不解,他真的为这些弯弯绕绕伤透了脑筋,并且他听完大强说的——关雪居然因为姜哲不搭理她,就给姜哲注射毒品,才导致姜哲昏迷过去,他真的暴跳如雷。
“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关志兴一把将关雪拎起来,关雪才十六岁,整个人都还没长开,小小的一只,随随便便就像小兔子一样被大灰狼给拽了起来,“我说没说过毒品绝对碰不得!你看爸爸在这圈子里混了多久,能有今天就他妈是因为,我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说罢,非常生气地将关雪扔在地上,然后解开自己的皮带,毫不留情的地朝少女的身上抽。
一向傲气如关雪,也会在皮鞭咻咻划过空气地时候,哽咽不清地求饶:“对不起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
大强站在一旁,背着手,眉头也不敢动一下。
直到关志兴打累了,把皮带往地毯上一丢,沉声说:“这件事我会摆平,但是你关雪,你太过分了!你要是不想读书,就到公司里受受苦,帮爸爸分担一下。好吃好喝养着你,养了个白眼狼!滚滚滚!”
那天夜里,关雪逃走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被打。
那天半夜,郝思聪接到关雪的电话,顾不得早春还是寒冷的夜晚,骑着单车到学校门口,找到了蜷缩在已经关闭的店铺门口的关雪。
郝思聪看到满身是伤的关雪,非常惊讶:“你怎么了?”
关雪忍着眼泪,手背一抹,沉声说:“那天晚上的事,被我爸发现了。他就打了我一顿。”
郝思聪沉默了几秒,说:“我可以证明你和那件事无关的。”
关雪摇摇头:“有关无关有什么差别?反正他开心了就万事大吉,他不开心我就当出气包,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
空荡荡的街道,微凉的风吹过,关雪仍蹲着,头低低地埋着,路灯也照不到他们。她说:“他根本不在乎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人又如何?他们手底下的人命只多不少,不还是逍遥快活,呵呵。”
郝思聪摇摇头:“你别这么想,父母一辈终究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要行得正坐得直,才能摆脱他们带给我们的阴影。”
关雪终于抬起头,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傻逼。”
第二天,关志兴同意阮泰的交易,但是地点得他来定。
大强不解地问:“老板,为什么要同意?那个明星的死,未必和小姐真的有关系。警方结案不也说明星是跳楼自杀的吗?”
关志兴露出个奸诈地微笑:“是啊,小雪只是给那个姜哲注射了毒品,这个事情就算警方真的抓到小雪,我也能随便就摆平了。但是阮泰这只狗异想天开拿来威胁我,我能不给他点教训吗?”
康康化肥厂是王家的地盘,多年来就是很让警方头疼的地方,抓不到制毒贩毒窝点,找不到聚众赌博的地方,所以常年有警方的人盯梢——这件事,身为王家左膀右臂的关志兴不会不知道。
他选择康康化肥厂做交易地点,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
关志兴压根都没去,他早就派了人,在阮泰进入化肥厂后,就卖破绽给旁边的警察,让警察进去抓人。
关志兴为自己的绝妙计划感到兴奋:“到时候阮泰拿来硬盘,我们一定要验货,在验货的时候把东西掉包,这种事难不倒你吧。”
大强说:“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关志兴满意道:“跟我斗,他妈还嫩一点,傻逼。”
市立第三医院。
洛译冲进阮泰的病房,厉声质问:“硬盘在哪?”
阮泰被捅了一刀,才清醒不久,整张脸毫无血色:“什么硬盘,不是都烧了吗?”
说着还有些乏力,“……洛警官别搞了,我真没备份。”
洛译怼到阮泰床边,再次质问:“监控原版在哪?!”
阮泰诧异:“原版被烧了啊!?”
完全是震惊的,“你们不会复原不了监控吧,公安局的人这点本事都没有吗,啧啧啧。”
看阮泰的模样不像说假话,并且洛译也稍稍冷静下来了。阮泰是要求交易的一方,并且是到关志兴的地盘去交易,他不敢带假货,因为很容易就被揭穿。阮泰带的是真货,那就说明真货被掉包了。
想通这一关键,洛译才知道自己被关志兴戏耍了。
很显然,阮泰也想通了,嘲讽道:“哎哟我说洛警官,翻车啦?”
洛译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并吩咐不许阮泰与外界接触。
这时,他接到电话,同事找到了卖电锯的店,也通过小区监控确定了崔小月死的当天,去买电锯的人。
安静到落针可闻的病房里,阮泰毫无血色的脸朝着洛译,精气神不足但嘲讽依旧拉满:“其实那份监控对我、对关志兴来说,都没那么重要,没有监控我拿不到钱罢了。洛警官没有监控,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真相溜走咯。”
洛译很不爽,刚刚在郝思聪那得不到信息,到这还要被怼。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已经有几天没抽了,这会真是不畅快。
烟被点燃,烟雾飘散在他们眼前,悄悄地隔出一片朦胧。
尼古丁的味道能帮助洛译冷静下来,同时他也开始思考。监控是被掉包了,这是一定的——那是什么时候掉包的?阮泰是洛译亲眼看着进化肥厂的,进去大概3分钟左右。
化肥厂里面空间不小,开车进去里面的空地应该半分钟就够。一下车就交易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验货的时候有机会被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