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一把抓住尔晴的袖子,急问,&1dquo;什么?”
&1dquo;娘娘前脚刚迈出承乾宫,下一刻高贵妃便领众人马赶来问罪,方才娘娘应有留意,高贵妃所带来的侍卫头领,齐佳庆锡。”尔晴缓缓诉道,&1dquo;此人正是怡亲王手下亲信,怡亲王是娘娘兄弟此案的主审,一直以来又与高贵妃的父亲高斌大学士交往甚密,”向前半步,压低声量,&1dquo;娘娘大可以设想,这四人在朝堂内宫里外联手,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娴妃大惊失色,握住尔晴的手渐转冰凉,&1dquo;莫非&he11ip;&he11ip;”
&1dquo;前些日子高贵妃弟弟高恒突遭弹劾,紧接着高贵妃父亲便入宫探望,到娘娘的胞弟出事不足半月,奴婢已断不敢再深入揣测,还望娘娘以此为鉴。”
&1dquo;原来如此,我阿玛额娘救常寿心切,难免急令智昏,若是执意拿了银子去疏通,便恰好落入对方所布好的罗网之中,”手重重一垂,又思到一层,&1dquo;他们的目标并非常寿,而是阿玛,是我乌拉那拉氏一族。”
&1dquo;正是,娘娘方才若是应下贵妃的要求,常寿少爷自然无恙,可今后娘娘须与高贵妃共同进退,娘娘的阿玛也必将投入高大学士一派,可娘娘方才拒绝了,高贵妃当场销毁财物,无疑是将您一家逼上绝路,纵使您筹到银子,送入狱中,到时那刑部内还有怡亲王坐镇&he11ip;&he11ip;”
娴妃额上涔涔余下,一张脸已苍白如纸,颤抖道,&1dquo;他们是要我一家甘心为其爪牙,如不然,便赶尽杀绝。”
&1dquo;奴婢今日此行,并未皇后娘娘属意,皇后娘娘知道娘娘性情,原想向万岁爷开口为常寿少爷求情,却怕给娘娘以压力,更怕毁了娘娘心底那份清静。奴婢言尽于此,望娘娘加以权衡,三思而后行。”说完这番话,尔晴矮身行了一礼,默默退下。
娴妃望着尔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涸了眼泪的双眸在暗中仿若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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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回了长春宫,一夜难眠,看着明瓦外的晨光一点点透进屋内,干脆坐起身来。
待伺候完皇后娘娘洗漱,欲言又止,想着等娘娘用完早膳,再禀告昨晚的事。
端着铜盆在门前泼水,见周围的小宫女们看见她,均是目光躲闪,却私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尔晴抬眼看向她们。
明玉这时由宫外进来,见到这一幕,上去便哄散了三五成群的宫人,&1dquo;一大早上,聚在一处躲懒,看你们是脸皮又痒了!”
上前来到尔晴身前,&1dquo;姐姐,我听说&he11ip;&he11ip;”刚开口,却欲言又止。
不过一会儿,尔晴还是跪在了富察容音身前,&1dquo;奴婢知罪。”
一旁的高贵妃竟十分罕见的,出现在了长春宫里,一大早便赶着来羞辱尔晴,尖刻道,&1dquo;人都说皇后心慈手软,我倒看啊这菩萨心肠却难当家,如今这手底下弄出这么些个丑事!”高贵妃暗讽皇后连自己宫里的丫头都管不住,又有何能耐统领六宫?
屋外响起两声干哑鸟鸣,聒噪得很。
富察容音不怒反笑,冷哼一声,&1dquo;妹妹说得对,本宫位列六宫之,难免会有些疏漏之处,不然又怎么坐着容忍这宫外的老山雀来长春宫乱啼。”转头去明玉吩咐道,&1dquo;明玉,拿藤杖去赶出宫去!”
高贵妃年长于富察容音,又素爱唱戏,乾隆爷曾赞她音美似翠鸟,如今被皇后娘娘暗喻为&1dquo;老山雀”,不由得心头痛快,明玉想笑,只能生生憋住,领命道,&1dquo;是。”
高贵妃一听,面色又青又白,气得差点背气,好你个富察容音,甩袖起身要走,&1dquo;臣妾告辞,至于这贱婢的处分,本宫自是拭目以待。”临走前,狠狠睨了地上趴跪的尔晴一眼。
待高贵妃走后。
&1dquo;尔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背窗而坐的富察容音,面上看不真切是何神情。
&1dquo;高贵妃所说属实,奴婢甘愿领罚。”尔晴自知断不能将昨夜之事全盘托出,正如娴妃娘娘坚持自身立场,富察皇后又何尝不是,娘娘一生随和,从不愿强迫任何人,不愿斗狠。若是教娘娘知道,昨日自己暗助娴妃,胆敢用皇后的面子去卖人情,才真的会叫皇后娘娘寒心,如今只能便低头扛下此事。
&1dquo;你糊涂!”富察容音极少动怒,掷了手中的茶盖,在尔晴膝边,碎了满地残片。尔晴是她最器重的宫女,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必定对她名声不好,日后出宫又如何寻觅良婿?
&1dquo;传本宫命令下去,后宫之中若再听到有人暗议此事,立杖责一百逐出宫门。”富察容音朝下面吩咐道,回面向尔晴,&1dquo;至于你,太叫本宫失望,便罚你去浣衣局当差,三日之后再来同本宫谢罪!”怕真如高贵妃所言,自己过分心慈反倒会害了尔晴,便只能如此,恩罚兼施。
&1dquo;奴婢感激皇后娘娘恩德,自当好好悔过。”尔晴温顺伏下身来,向富察皇后行了一个大礼,便动身去浣衣局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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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自进宫以来就跟在皇后身边,未曾做过什么粗活,如今在浣衣局已洗了大半天的衣服,自是腰酸背痛,甲缝里嵌满了胰子,天冷水凉,手指头也已泡得肿。
突地眼前一黑,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