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偶尔会想起自己过去人生中的某一个片段,不管是高兴的、悲伤的还是平凡的。哪怕是被打碎了再浇筑起来的人,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感性的一面。
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这大概是作为人最难受的一件事。
或许是因为亲手杀了人,水银这一晚没能睡好,恐惧是没有的,她只是觉得有些累,空空茫茫,飘飘荡荡。
高嘉良回到高家养伤,安枝自然也在这里。他们不可能留在高嘉乐的院子,于是大太太要求水银把高嘉良原本的院子让出来。
大太太毕竟还是心疼儿子,难得好言好语和水银说话:&1dquo;就让嘉乐和你一起住你们原来那院子,安枝就和嘉云一起住。”
水银:&1dquo;不可能。”
大太太:&1dquo;那你想怎么样,安枝她都怀了身孕,总不能把她赶出去不管吧,你是个善心的孩子,能体谅我们的对吧?”
水银瞧着脾气很好的样子:&1dquo;我是说,那院子我在住,高嘉良就不能住,至于安枝,随便她在哪我都无所谓。”
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地盘被人占了。
大太太:&1dquo;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是嘉良明媒正娶的妻子,难不成一辈子就和他这么分开了?你生气安枝的事我们也知道,等安枝生下孩子,这孩子还是要给你养的,到时候安枝也不住在高家,你眼不见为净,现在是暂时的。”
水银听着大太太这话,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还要维持之前的打算。
原本的剧情,她在高家应该是能逍遥几年的,但现在战争提前生,高家麻烦一堆,高嘉良和安枝都回了高家碍眼,还有高嘉乐&he11ip;&he11ip;虽然年轻人很好,但她不想接受。
高家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她居住了。
水银是个行动力强的,想清楚了后立刻就做出决断。
&1dquo;我要和高嘉良合离。”
大太太愕然,&1dquo;这怎么行!”
水银:&1dquo;当然行。”
她和高嘉良的婚姻是关乎高林两家的事情,无缘无故要结束确实麻烦,不过现在她不想继续,就是再麻烦她也会快刀斩乱麻。
林家父母上门来,林母也是和大太太一样的想法,让她忍一忍,以后抱养安枝的孩子就好了。
&1dquo;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要离啊,你这要是离了,以后可怎么好再嫁,到时候还有谁愿意娶你。”林母愁眉不展。
水银之前之所以懒得提离婚这事,也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女人根本不存在单身这个选择,她们要么是嫁人,要么是离婚后再嫁人,在娘家常住是不可能的。
知道林母根本做不了主,水银直接对准林父提出的要求。
对于这个还挺疼爱孩子的父亲,她只需要哭得悲痛一点就够了。
&1dquo;爸,我真的不想守一辈子活寡,难道我们林家还养不活我一个女儿吗。”
&1dquo;要是你们不同意,女儿恐怕要死在高家!”
因为水银的坚定,这事最终还是成了。
水银让人带走自己买的十几盆茉莉栀子和百合花,高嘉乐来送她,看到她没有带走屋里的座钟,沉默片刻问她:&1dquo;三&he11ip;&he11ip;你为什么不带走我送你的座钟呢?”
&1dquo;你是不是,以后还会愿意回来高家。”高嘉乐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很强烈的希冀。
听出他这话里深藏的意思,水银摇头,&1dquo;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高家。”
&1dquo;我明白了。”高嘉乐艰难地说,拿出那把枪递给了她,&1dquo;那我希望你能带走这个。”
&1dquo;如果你不需要我或者其他任何人的保护,那我希望你能用它好好保护自己。”
水银接过了枪,没有再拒绝。
大约还是不甘心,高嘉乐没能洒脱到底,终究忍不住问她:&1dquo;真的不能留住你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曾经也有人对她说过。
水银被系统拉进这些世界之前,和前任男友分手不久,他和前前任男友是不同的类型,所以她们两人是和平分手。在一起吃最后一顿饭时,他问她,&1dquo;这世界上有没有人能永远留住你?”
水银平静地告诉他:&1dquo;你并不是想留住现在的我,你可能是想定格最初相遇时的那个我。”
人往往说的,若只如初见,就是这个道理。
他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苦笑,&1dquo;你活的太清醒了,这样难道不累吗?”
水银微笑,敬了他一杯酒。
脑子清醒活着,确实会累,但脑子不清醒地活着,却会很惨。
就如同那次一样,这次水银同样微笑着,敬了失落的年轻人一杯茶。
她丢下高家,就像曾经数次丢下不再适合自己的东西一样,毫无留恋。
她才刚回到林家,林母愁的不行,恨不得当天立刻就给她找好下家,让她马上嫁出去,免得有人说闲话。
&1dquo;女人不嫁人怎么行呢,总是要嫁的啊。”林母忧心过后,又哭起来,&1dquo;你和绮罗怎么都这么命苦啊!”
林绮罗就和她原本的剧情一样,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人家和她好了一阵,又不要她,选择了回归家庭。
林绮罗来找她,坐在她身边哭得伤心至极,水银让六芳泡了茉莉花茶,躺在摇椅上听着林绮罗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