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山哪会说这些,但村里的人都在起哄,将满院子都渲染的喜气热闹,远远就能听到叶家的欢声鼎沸。
更有那大胆的汉子,嚷道:“嗐,这横竖以后是要睡一个被窝的,现在说几句甜蜜话儿有什么羞臊的,又不是让你说些艳词糜诗的,在场的谁没在被窝里听过那些话儿,林兄弟你可快说吧。”
“对啊对啊,别让我们堵着你,耽误了时辰,要是洞不了房了,可别气的要打我们才是!”
“横竖你今晚儿都是要说的,现在说来给我们大家听听,若是有不好的我们也好教教你。”
汉子们的话羞的妇人小哥儿脸皮子通红,一个个捂着脸想要钻到檐下去躲着,却又想多听一耳朵,村里日子平淡,鲜少有这般混闹的时候,谁都想来看看听听,凑凑这热闹,只是汉子们越说越浑了,让她们这些已婚的都有些臊脸。
更有那不更事的小孩儿和未婚的姑娘小哥儿,被家里的长辈捂了耳朵,睁着个眼睛一脸不明的看着自家大人越来越红的脸。
“阿娘,你脸咋这么红呢?”
“闭嘴,待会儿开席你可劲吃就是了。”
屋里的叶溪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盖头下的脸颊映衬的更加艳红,却也是在竖着耳朵偷听呢。
厘哥儿是个未出嫁的,但他脸皮子厚胆子大,坐在叶溪的边上捂着嘴一直笑呢。
叶溪听见他的笑声,用手肘杵他:“小声些,别笑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了,不得说你不害臊啊。”
厘哥儿努了努嘴,才不怕呢,“反正成亲都是要经这些人事儿的,我现在多听一耳朵也无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将山被闹的无法,饶是他是个高大沉稳的汉子,黝黑的脸颊此时也透出一丝微红之意,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法说出来。
“快点啊,新郎官,你若是再磨蹭,新夫郎可是要等急了,兴许就要开门儿出来寻你了。”
林将山无法,只能攥紧了拳头,胸膛传出的浑厚之音喊道:“夫郎,相公来了,把门儿打开,让相公瞧瞧你,把你接回家去了,天不早了可别误了晚上的好时辰。”
院子里的人笑作一团,把妇人小哥儿又羞笑了一波。
叶溪也是被他的话羞的脖子通红,旁边的厘哥儿已经笑的直不起身子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气喘不匀道:“溪哥哥你的好相公嘴可真甜啊!哈哈哈哈,以后定是能说不少的蜜话儿把你哄得心都要化掉!”
叶山也不好再难为自己家的哥婿,咳了咳,拿出大舅子的气势来,训道:“日后你定要好生待溪哥儿,不能让他受了委屈,若是让他哭着回来,我可是要拿上柴刀打上你家门去的。”
林将山乖乖道:“大舅哥,你且安心就是,我娶夫郎回去不是为了苛待他,是为了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叶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林将山的人品他是信的,自家溪哥儿嫁过去受不了什么委屈。
“好,我信你。”
叶山说完便让开了门。
屋子里叶溪顶着盖头静静的坐在床上,刘秀凤站在旁边泪眼婆娑,林将山上前就拜礼道:“岳母。”
刘秀凤擦着眼泪点头道:“哥婿,起来罢。”
自家小哥儿嫁人,她这个阿娘心里自是不舍的,难免情绪激动的落下泪来。
还是叶阿爹呵斥道:“溪哥儿嫁人,大喜事儿,你这个婆子怎么哭成这样,快快擦了,免得坏了吉利。”
刘秀凤这才勉强止住了眼泪,“是是是,今日是喜日子。”
刘秀凤和叶阿爹按照礼数又叮嘱了两人几句,林将山这才上前将红色的喜鞋给床上的叶溪床上。
粗糙滚烫的指腹握住叶溪的脚踝时,叶溪微微一颤,脚都抖了一下。
林将山笑了笑,俯身将喜鞋给他穿好,然后蹲下身要将叶溪背到堂屋去。
柔软的身子俯上的那一刻,林将山的身子一僵,然后稳稳的把人背起,大步迈出了房门。
新夫郎出门前是要拜别父母和祖宗的,林将山和叶溪站在堂屋里,周围围满了宾客,叶阿爹和刘秀凤坐在堂上,桌上点着一对龙凤烛,上面是叶家先人的牌位。
“一拜天地。”
媒婆甩着手绢高声喊道。
林将山和叶溪便对着门外鞠躬一拜,周围观礼的人拍手叫好。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轮到夫妻对拜的时候,林将山刚要鞠躬行礼,后面就有捣乱的汉子,将他往前一推。
林将山往前一冲,头和叶溪的脑袋撞在了一块儿,险些把叶溪撞倒。
这下乐的大家笑成了一片,林将山连忙去扶自己的夫郎。
“嘿,这新郎官儿猴急的,都等不到天黑,这就扑上去啦。”
“哎呦,这可不带这么急的,得把酒席吃了,喜酒灌了再说入洞房的事儿啊。”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林将山,林将山将叶溪扶好,笑着说道:“今儿这酒我都喝,保管让大家喝的高兴,醉着回去。”
叶溪被送回了屋子里,外面儿的席面就开始了。
这里是山秀村
厘哥儿去灶房叫帮厨的婶子们卧了一碗红糖荷包蛋,端回屋里给叶溪吃。
叶溪吃了两个,瞧见厘哥儿巴巴的看着自己,又分了两个给他吃,两个人用勺羹你一勺我一勺的分着。
外面的席面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喝酒的,闲聊的都交杂在一起。
厘哥儿喝了口甜滋滋的糖水,道:“刚刚我出去端荷包蛋,你猜我瞧见谁了?”
叶溪摇了摇头,“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