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顾峻川收起手机:“没白喂,长得不错。现在它们成了营地的吉祥物,每天耀武扬威,再也不怕人类伤害它们了。它们的妈妈每天躺你蔺姐帐篷门口,看起来像坐拥整片营地。有一天还叼了只老鼠报答你蔺姐,把你蔺姐差点吓出心脏病。”
蔺雨落想象蔺一下那情形,笑了:“真好。”
顾峻川人靠在座椅上,微微偏过脸看她。从生腌以后就没见过她,也没说过话。她状态好多了,说说笑笑,好像一切都过去了。顾峻川其实挺想她的。有那么几次想去看看她,但都忍住了。蔺雨落这个人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成长一个人疗伤,多一个人她都会觉得心理空间被侵占了。
两个人这么聊会儿天,难得没吵架没拌嘴。
顾峻川送蔺雨落上楼,仍旧没有送到家门口,还有几个台阶的时候就停下,看她开门。
蔺雨落觉得自己这个家八成是有什么东西碍顾峻川眼了,他嫌弃得那么明显。进门后把礼盒放到沙发上,盘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拆礼盒。
当她回到老宅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可惜了。可惜了儿时用的那些东西,现在成了废弃物。好在顾峻川把它们偷走了。它们在顾峻川手里,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蔺雨落挨个看那些碗,心里暖洋洋的。她也给蔺雨舟拍去照片,让他看一看他们的童年回忆被修好了。
“川哥当时买了那么多东西,其他东西用来干什么了?”
蔺雨舟问。
“我不知道。”
“早晚会知道的。我发现他总是憋大动作。”
蔺雨舟过去一段时间倒是见过顾峻川几次,在救援队活动上。他胡子拉碴难掩野性魅力。总有人喜欢他。蔺雨舟无法想象被很多女孩喜欢是什么感觉,有一次他甚至问过顾峻川。顾峻川本人对这些倒是没有感觉。他并不以此为荣,并且觉得在他眼中,感情就分两种: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我不喜欢的喜欢我跟有什么关系啊?
蔺雨舟被顾峻川问愣了:“一点关系没有?”
“没有。”
“所以她们说你是禽兽。”
蔺雨舟说。
顾峻川觉得自己禽兽就禽兽了,比起禽兽来,他更讨厌跟别人搞暧昧。他宁愿没事跟苏景秋喝点酒,也不愿意花时间跟别人搞那些有的没的。
顾峻川就是这样的人。
他把车开到小区外面停下,买了杯咖啡准备喝完再走。咖啡快见底的时候看到蔺雨落竟然从他的停车位经过。她耳朵里塞着耳机,目不斜视,快步走在路上,好像周围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顾峻川觉得她状态很奇怪,就下了车跟上去。一直跟着她走,走到腿快折了,看到她走到了科学院门口后又折返回来。十几公里,真冤!
我可真是多余跟着。顾峻川心想。他看蔺雨落说说笑笑的样子,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然而蔺雨落的心是一口深井,他根本都看不到底。
顾峻川觉得自己跟个大傻子似的。
他跟在蔺雨落身后,目送她回了小区,再坐回车上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他迫切想喝一杯,于是打给苏景秋。
苏景秋听起来已经酒过三巡,微微大着舌头说:“来我家找我,我给你开酒。”
顾峻川去苏景秋家里,看到他把酒窖里的好酒都拿上了楼。看见顾峻川就朝他摆手:“来,喝了它们。”
“你怎么了?”
顾峻川觉得他不对劲,问道。
苏景秋拿出手机,费力找到一张照片给顾峻川看,是郑良的结婚照。她跟她的异地恋男友领证了。她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苏景秋,连戏都没陪他演过一次。
“两年了。”
苏景秋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年了。我苏景秋这辈子唯一一次,追了一个人两年,连个影子都没追上。我他妈不谈恋爱不搞暧昧,我的花臂和酒吧到底碍谁眼了啊?就因为我有这两样东西,我就不是好人了吗?”
“我不理解。”
苏景秋看起来快哭了。
“你爱她她不爱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顾峻川尝试安慰他,结果话一出口就觉得我安慰谁啊我,我比谁强到哪了?索性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吧。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