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血腥,弥漫了整个城主府。从大门之内,到庭院,再到正厅、侧院、连廊,甚至后面的厨房柴房,都满是血迹。
干掉的血水,凝结成铺开的地毯。一个个身影扭曲,倒在红色的地毯上,神情都是痛苦不堪,脸色煞白,仿佛是被什么抽取完了精气一般。
阮遥从墙头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但是鞋底不可避免地沾上那些深红的血迹。
黄倬一手捂住鼻子,在院内四处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比如公孙玄在不在府内。
阮遥却现有好几个人他都见过一面,原来那天乘坐水6两用船去沙漠游玩,其中便有不少外地来的宾客,进了城主府的门,便落得如此下场。
阮遥取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遮挡了刺鼻的血腥气直冲脑门。大门外,已经传来了整齐的兵士列队的脚步声,围观群众似乎被疏散开了。黄倬带着另外两个兵士,准备打开城主府的大门,让军队进来收拾。
阮遥赶紧阻拦“先不急着收拾,要保持现状不能动。你开门让驻军的文书先进来,记录下所有人死去时的姿势和位置,然后再找会验尸的仵作,检查死因。”
黄倬点头,按照阮遥的建议去做了。
阮遥想往府内更深处去看看,城主府地势在北墨城最高处,院内横向并不是很宽,但是纵深很大。从大门往里,差不多有三进,前院、中厅和后院,各处院落,建筑比邻而筑,错落有致。
阮遥却根本无心去欣赏那些雕梁画栋的精美,直奔主人房间。
中厅靠左侧,很明显是公孙玄的卧室。房门紧闭,但是门右侧的窗户却洞开。
阮遥从窗口往里看,室内一切如常,并无血迹,但也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屏风前的桌上,似乎摆着三杯茶水,还袅袅地冒着热气。
阮遥皱眉,想推门进,却意外地现门似乎是从内部锁住了,推不动。
那边黄倬应该跟找来的文书和仵作都交代好了,这会儿往阮遥这里过来。
见阮遥在门口站着,黄倬问道“怎么了?这应该是公孙玄的房间吧?”
阮遥回头,比了个手势,表示门锁上了“房门从内锁了,窗户是开的……”
黄倬走近,伸手准备推,阮遥拦住“别用力推,我刚刚试了一下,似乎后面有什么卡着,怕有机关……还是从窗户进……”
说着,阮遥率先跃进房间,果然,门后挂着一个精巧的蚊帐挂钩,一头插在门闩上,另一头连着一根细线,延伸到屏风后的床的位置,看不清后面有什么。
若是力气使大一些,刚才怕是已经触动挂钩。阮遥看了一眼黄倬,军人出身,有时候确实行事粗放一些。
黄倬也紧跟阮遥身后,看到了门后的设置。眼光一转,顺着细线,绕到屏风后,两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屏风后,放置床铺的位置,已经从地下被掏空,只剩一个床架子。
黑黝黝的一个大洞,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而那根细线,似乎也跟着延伸进了洞中,看不到尾端。
阮遥轻声提醒“那边的桌子上,还有三杯热茶……”
除了公孙玄,还有另外两个人!而且,这三个人,刚刚才不见的。
那天公孙玄明明露面了,典礼这三天,城主府内到底生了什么?
黄倬对于很多信息并不知晓,此刻已然处于懵了的状态。
阮遥说“黄队长,要不你先去外面协助处理现场的死者,安排人通知栖凤郡的鸣沙城及帝城,毕竟是一城之主出了大事,必须让官府出面。而且,这里的死者中,还有不少其他各郡各城的大小势力的人,都要一一通知到……”
阮遥此刻的镇风部落使者的身份还是很好使,毕竟算是本土传统势力,北地的人都会卖几分面子。
更何况,阮遥说的都很合理,并无其他的意图。
黄倬想了想,点点头,招呼一声“行,海使者先在这里查探一下,这个大洞……”
黄倬挠了挠头,阮遥回答“我在城主府内先多转转,看有没有其它线索。这个大洞,我也不敢贸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