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就是条入住短信吗?你盯这么久干什么?”
我心中钝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照顾江恒这么多年,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工作需要什么。
江恒告诉我,这次他临时出差,是山里挖出了汉代古墓,必须要专家到场。
而这家酒店,分明就处于市中心,离山边的县城,还有半天路程。
书房里考古用的工具包落下了他最趁手的铁铲,下墓的防水服也没有带上。
因为平时都是我帮江恒订酒店,所以预留的都是自己的手机号。
他除了搞学术,生活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自然想不到要改号码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江恒到底急匆匆出门是干什么去,只有他心中最清楚。
三十年光阴,我从花季少女,熬成半老徐娘,江恒却仍是俊朗的模样,徒增岁月的风流韵味。
丈夫体贴,儿子争气,儿媳孝顺,孙女可爱。
所有人都说我是好福气,我有无数个代称“江夫人”
“师母”
“妈妈”
“奶奶”
。。。。。。
时间蹉跎,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这些年,当真是值得吗?
心里仿佛有冰锥在狠狠剜,我麻木地盯着手机中与江恒的对话框。
上一条讯息,是他在路上对我道歉。
【对不起啊老婆,考古队实在叫的急,周年礼物等我回来给你。
】
我的眼泪落在屏幕上——
【江恒,我们离婚吧。
】